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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激|情第29部分阅读(1/2)

    昨晚雪那么大,没准儿是高压线的问题呢!”

    因雪大冻坏压坏高压线路也是常有的事,去年这事就发生过。

    好半天魏江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一看就是没摆弄明白,丢着面儿不吱声。

    犯人们玩笑:“咋的……电神都不好使了!”

    “呵呵……电神也有掉链子的时候。”

    魏江大脸无光,特丧气。

    又有犯人提醒:“你闷脑袋总查那一条线干什么,昨晚雪那么大,没准儿是高压线的问题。”

    魏江琢磨,还真是,咋没想起来呢,费半天功夫白折腾了,闷声一句:“我去看看高压线路。”电神的名号我得保住了,今儿要是当着众人的面鼓捣不好,面伤大了。

    姜宇阴冷一笑,讥讽:“你去查高压线?别扯了,弄不好再砸了你的牌子,省点儿劲儿,丢那人干嘛!”

    魏江被姜宇攻得火急,别人说了他还能忍着,就是姜宇幸灾乐祸的讥讽他受不了,啥时候都得较着劲儿,好不容易刚树立起的威风绝不能垮塌了,你姜王八蛋条子等着,老子做个样给你看,你别想翻身顶卯的再霸气。

    姜宇是吃准了魏江急功近利的鲁野性子。

    果不其然魏江不服输,横着劲儿对狱警说:“拿工具,我去查高压线。”

    查高压线路一般都是专业人员的事,狱警犹豫着,魏江更起急:“赶紧的,我懂高压线路,以前我弄过这活儿,没啥难的,再不紧着,落了太阳就看不清了。”

    这是上杆子要找死呢。

    狱警这会儿找不到专业电工,明天周日又赶上内值人员歇班,电不能总这么停着,得了,就让魏江试试。

    犯人们闲着凑热闹,呼啦一帮子跟了出去,狱警拿来了各种工具递到魏江手里,魏江把工具袋胯屁股上,一个宽胯带从腰间和水泥电线杆绑一块儿,这就要上杆儿。

    仰头看看那根电线杆,挺老高,杆头和高压线上挂着一层厚雪,线都压弯了,魏江套上爬杆脚扣噌噌的往上爬,动作挺麻利,在半截腰位置低头问狱警:“总闸拉了吗?”

    狱警回答已经关了总闸,这个不能含糊,总电源不关,敢让你上去吗!

    管这区域的配电盘就在机加仓库的西墙上,这是马脸警告诉姜宇的,这位置正背着人,旁边还有棵树,做手脚时刚好遮挡着,配电盘外箱锁着,那锁头稍微使点儿技术就能打开,而姜宇就有这开锁的技术,就是双手被铐住,只要他有个针头大小的硬物就可以捅开铐子,这小子是歪门儿正道的功夫哪个都不缺。

    姜宇不止一次的打开过这个配电盘研究过,配电盘里的总闸不是老式闸刀,而是按钮,遇到超负荷的强大电流按钮就会自动弹起跳闸断电。

    就在人群呼啦凑热闹的时候,姜宇迅速来到机加仓库的背墙处,迅速打开配电盘,按动电钮,打开总闸,仅用了几秒完成,转身走,没走多远,拐过墙面,正迎上皮三,俩人都一慎,这地方偏僻一般没事谁往这钻。

    姜宇冷着眼迎头问:“你在这干嘛?”

    皮三不服忿的回一句:“我撒尿,咋地!”

    姜宇冷笑,趁这工夫我教育教育你小子。

    “皮三,你的服刑期可不算长,不老实服刑天天和魏江混什么劲儿。”

    皮三扯嗓子一句:“别他妈教育人口气,你以为你还是警察呀,你他妈长点儿眼力价儿,这不是你的地盘儿。”

    姜宇阴冷逼视:“皮三,你个榆木疙瘩只配帮人搓粪用,卖了你,你还当着好,我提醒你,你只有六年刑期,而魏江是无期,他没盼头,他狗杂种就可劲儿折腾,但你不一样,再过几年你就见着天日了,你要不知趣和他是同道之人,难保你有见天日的时候。”

    皮三眨眼儿,虽气愤,但这条子说的也有理,我跟魏江黏糊什么呢,敢折腾大了再把自己搭进去。

    “皮三,你动脑子想想,你摽着膀子跟着魏江,他给过你什么好,你他妈好赖不知,想当初他哥魏海劫车,咋没劫你的车,咋没想着救你,你压根儿在他们眼里就是送命的陪衬,魏海、魏江前有重罪累累,后有劫车袭警,该着他们有那下场,你要是活腻了,我下一个就成全你,让你死都没个好整形,让你跟着去做伴儿。”姜宇撂下一堆让人胆寒的话转身走了。

    皮三一颤,凝想:下一个成全我?下一个……啥意思?

    姜宇回到人堆儿,魏江刚爬上高压线杆,用胶棒啪啪的砸着电线上的厚雪,扑腾干净了,伸脑袋查看高压线路各口接头,天色灰蒙,看不清,又蹬高一层,拿出工具比试着。

    下面围了一圈犯人,仰头看着,魏江这会儿特气势,特威武,众人瞩目,像被祈盼的救星,美哉!

    皮三也巴眼儿瞧着,可心思不在这,还在想刚才姜宇的话。

    魏江放开胆儿使出大动作,整个身体跟爬熊似的贴着高高的杆子上,就在拿工具一抬手的瞬间,谁也没看清细节,只听见刺啦电流交响声,瞥眼工夫火花飞溅,烟尘突起,魏江一声惨叫,浑身乱颤。

    突然这景,震惊的地上的人都呆了,都盯着那个颤抖的人体,看着刺啦带响冒着火光的黑烟,一缕烟气从魏江的头顶升起,伴着一股浓重蛋白炭化的烧焦味儿,侵入人的鼻腔。

    火光电流刺啦一声突然熄灭,跳闸断电,只有那人体还在抽搐着颤,不一会儿就不动了,像烧烤的鸭子高高的悬挂在树干上。

    围观的人惊愕的失声大叫,唯有姜宇,镇定的看着那具焦炭的人形,冷着眼,嘴角有力的瞥着,点燃一支烟,向空中喷出一口烟雾。

    皮三吓得脸色惨白,忽然明白了姜宇说的下一个成全你的意思,颤巍的看向姜宇,失口一声:“你……你饶了我!”

    犯人们从惊愕中醒悟,都直眼儿盯着不动声色的姜宇,姜宇反过眼光回视,冷冷的,犀利的目光像把利刀,让人不敢直视,怕被砍死,赶紧回避,这姓姜的条子杀了魏江,他魏江作恶太多,该死,可这死法也太瘆人了!

    华翔也被震惊的呆目,半天喘出一口气,姓姜的,你这手腕够毒辣,哼哼……精彩!

    姜宇就想让魏江这个死法,像个昭示告知黑暗的牢狱,卑行作恶的人就是这个下场,你是财狼,我就会成为恶魔,不需成规、不需法道,用我自己的道规了断你。

    狱警们惊慌失措,这总闸是关着的,怎么会有电,那配电盘是上了锁的,没人打得开呀!一个狱警慌忙跑向配电盘,锁的好好的,急忙打开,总电源是断开的,咋回事?百思不解。

    有狱警大喊:“快……快把他拿下来,快救人呀!”

    还救啥呀,谁都知道魏江已经电死了,身体被宽胯带吊着俩膀子,两条戴着爬杆脚扣的腿耷拉着,整个脸面电击成了炭化的灰黑色,大眼儿还瞪着,变形的嘴呲着牙,怪吓人的,都恐惧着呢,谁也不敢动。

    狱警都慌了,这下完了,死人了,这是大事故。

    姜宇淡然的一句:“你们慌什么,又不是你们让他干的,没你们什么事,是魏江自己非要上去的,他的电工活儿根本不成事,还非要揽事,结果自己出了意外,这我们大伙都可以作证。”

    犯人们都默默地点头,的确是魏江自己非要爬杆子充当电神的,谁也没命令他去呀!

    早到该打饭的时间了,可饭堂里没几人,都围在电线杆下看这场景,狱警赶紧驱散犯人各回各的监区。

    狱警打电话叫来专业人员,得赶紧把人卸下来,别老这么挂着了,太瘆人了。

    过了好段时间专业人员到场,天都黑了,看不清,谁也不想摸着黑爬杆卸人,本来这活儿就晦气,在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摔下来,为个犯人谁也不想自找倒霉,于是推脱到明天天亮在卸人。

    狱警们干着急,头疼欲裂,这人就那么挂一夜了?天啊!

    这晚的号子特别静,没人说话,都被这事给震慑住了,全监狱的犯人目睹这个骇人的一幕。

    这一幕持续了一夜,从每个监区的小铁窗望出去,就可看到一个人影高高的悬挂在半空,像个永远的警示,即使在黑暗的地狱作恶也逃不过惩治,就得落个狗彘不食的下场。

    这个夜不知有多少人惊惧难眠,噩梦连连。

    皮三好多天脸色吓得蜡黄,结舌呆目跟个傻子似的。

    第二天晨亮,魏江的尸体被卸了下来,华翔哼声一句:“姓姜的,你够狠,这活儿干得漂亮。”

    姜宇淡然,冷言一句:“老子最不怕有人跟我比狠,老子怕的是软着肠子跟我比心。”

    华翔暗自一乐,知情懂义,将心比心的人最靠得住,这个人有勇有谋,能慈怀,也能残恶,是干大事的人,我就需要这样的人。

    ☆、68兄弟

    这件事发生后,监狱里消停了,安静了,特别是当着姜宇的面都老实着呢!没人再敢出头炸个刺搅个事,都明白再得瑟闹不好就这结果。

    噶胡子彻底蔫吧了,见着姜宇绕着走,甭管干啥活只要赶一块儿出工就离着姜宇远远的,还有上次暗算姜宇那几个喽喽都心颤的嘀咕,恐怕姜宇哪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自己。

    姜宇无心对付这帮狱喽喽们,有个魏江的警示就够了。

    这事狱警们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说不清就不能说,都怕担责任,赶紧草草解决了拉倒,异口同声的把责任推卸给了魏江,还有众犯人的口供证实,魏江逞能不听劝告,非要自行修理电路造成意外。

    监狱上层也嫌麻烦,一个无期重刑品恶卑劣的犯人死了,压根儿就不想费时间折腾,最后定性为违规操作的意外事故,几个相关的狱警松了一口气,

    唯有马脸警觉得蹊跷,张表被切断腿,姜宇当场就和魏江干起来,差点儿掐死魏江,没多久后魏江就意外死亡,而姜宇问过他配电盘在什么地方,这其中没准儿就是个套。

    马脸警当狱警多年,知道这号子里乌七八糟的事多了去了,有的犯人他妈的厉害着呢,可不好惹,比如姜宇,马脸警没琢磨透,这人虽牛逼,但不卑劣,刚来没几天就把噶胡子给治了,魏江又死翘了,而这俩人本就是牢里难管制的犯人,这下可省心了。

    马脸警不言不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他做人的准则。

    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一个被切石机铡断了双腿,一个触电死亡,上层领导们认为监狱的安全教育不够,加强管理,加强学习,隔三差五狱警们就集合犯人学习各项规则,加强安全意识,犯人们乐呵着呢,这总比出去干活好,冻不着吹不着的。

    天气渐渐转暖,积雪融化,终于显出了高原的春/色,在这个春暖的日子,舰炮和颜小曼一起来探视了姜宇。

    姜宇一见俩人一起来,心里立马明白了几分。

    舰炮的小眼睛从眼镜片后聚着光,特欣喜的样儿,颜小曼还那样柔美娇润,低着下巴,目光柔和的望着姜宇。

    “姜大,我和颜小曼一起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舰炮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姜宇。

    姜宇细看,那是舰炮和颜小曼的一张合影,合影背景是军区后面的小花园,舰炮一手搭在颜小曼的肩膀上,笑得眼睛眯成缝儿,颜小曼贴着舰炮的半个身子,一手围过舰炮的腰,甜甜的笑,俩人样子别提多亲密了,姜宇明白了,欣慰的看着俩人,温暖,高兴。

    姜宇伸出一拳砸在舰炮的肩膀上:“操!你小子忒有福了!”

    舰炮竟然羞涩了,低下脑袋,心里酸涩,他是有福,这福气是姜宇撮成的。他和颜小曼表白的那一刻,颜小曼又哭了,流着泪说:“舰炮,你和姜宇都是好人,都是靠得住的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舰炮受不住,自个眼睛都湿了,这丫头啥时候都是这招,高兴也哭,伤心也哭,舰炮喜欢,他觉得颜小曼的哭比笑还动人,让他的心直颤。他给颜小曼擦泪,搂着她抱在怀里,多久了可是能亲密上了,幸福得心都在疼。

    姜宇开心的乐:“你丫给我听好了,我这妹妹就交给你了,敢让小曼受一点儿委屈我饶不了你。”

    “姜大,你放心,我这辈子身边有小曼就啥都满足了!”

    颜小曼静美的笑,眼睛里全是水波旖旎,含蕴丰富,对姜宇说:“哥,以后我和舰炮俩人来看你,我俩人一起等着你回家,你高兴吗?”

    姜宇点头:“哥高兴,哥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这是姜宇入狱后最高兴的一件事,他最好的哥们儿舰炮得到了爱情,她像妹妹一样心疼的颜小曼有个归属,这俩人都是他关心的人,咋能不高兴!

    晚上姜宇弄了瓶酒,蜷腿屈在炕上和华翔对饮,打开几个罐头当下酒菜,在号子里这是姜宇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穆筠来看他的那天,他没见,晚上拿着一瓶酒坐在墙角喝了大半瓶。

    平常也赶上犯人们偷摸聚一堆儿喝酒的时候,姜宇懒得凑热闹,他喝酒需要心情,要不高兴,要不伤心,今儿是高兴的酒。

    华翔看出来,问:“你今天心情不赖呀!”

    姜宇笑:“哼哼……还行?”

    华翔又问:“遇到啥好事了?”

    姜宇眯着眼儿自语:“这好事就是当你活得特没劲儿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你一下说,你这怂别他妈没劲打撒的,我还等着你陪我玩儿呢!”

    华翔笑骂:“操的,整他妈这么含蓄干什么,一句话转八个弯儿。”

    “怎么的,你没听明白?”

    “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有人需要自己就是好事,身边有人陪着就是好事。”

    “操,知己!来,都干了!”姜宇举杯和华翔碰响,俩人仰脖一口闷完。

    姜宇在牢里这就快一年了,这么久他几乎没见有什么人来看华翔,只有那么两三次有人看过他,时间还特别短,一会儿工夫华翔就回来了,这不像亲人来探望,家里人来探监都恨不能时间越久越好。

    几杯过后,话多起来,哥们儿之间一喝酒,就容易掏话,姜宇借势着酒兴问:“翔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也没见有人来看你?”

    华翔脸色静下来,回一句:“我是孤儿,除了一个养父没什么亲人。”

    哦……怪不得,这华翔也是命有坎坷的人。

    华翔闷了口酒,面色浮起一层难以捉摸的表情,深叹一口气:“我这人从小命不济,一直颠簸着,奔着命的活,现在竟然奔到牢里来了!”特无奈的苦笑。

    华翔轻描淡写的聊起自己的身世。

    华翔的祖籍也在青海,是湟源董家庄人,赶上自然灾害那几年他才三四岁,打记事起就没吃过饱饭,那会儿村里饿死不少人,好多出去逃荒的,就在饥荒的那年,他妈怀了他弟弟,因为营养不良,生孩子时难产死了,弟弟生下来不久也夭折了,不长的时间,妈和弟弟全都没了。

    华翔六岁那年,父亲进山拉煤窑子,出了事故炸死了,就剩了华翔单蹦的一个人,华翔被公社送到一个远房的表亲叔伯家。

    这叔伯家孩子一大堆,华翔这一来更是雪上加霜,没人待见,叔伯不吭不哈的把华翔一袋面粉的价钱卖给了远村的一户人家。

    这人家根本不是成心养孩子,那时候都是根据一家人口的数量定量发放粮票面票什么的,这家人就想把这孩子报上一个户口多领取那几斤粮票。

    华翔自从到这人家,连屋都没住过,跟狗似的天天窝在房檐下,晚上睡在屋后的草棚里,没正道的吃过一口饭,白天还要上山打柴火,六岁的孩子就干起大人的活儿,小手全是血口子,两只鞋只剩下鞋底子,小脸儿蜡黄黑瘦。

    华翔饿急了就去公社猪圈偷猪食吃,要不上山挖地皮菜吃,六岁的孩子啥罪都受了,华翔熬不住了,自己又偷摸走了好远的路找回到叔伯家,在叔伯家再怎么的还能讨上口饭吃,叔伯一家看华翔自己又回来了,傻眼儿了。

    几天后叔伯又把华翔送回去,华翔年纪小,但啥都明白,回去了自己就跟畜生似的活着,没意思,偷摸的又跑了,这次没回叔伯家,也不知要去哪儿,沿着一条土路一直走。

    叔伯家是不能去了,人家不待见你,去了还得赶回来,到哪儿都是个累赘。

    华翔一路走了,不知走了多少路,成了小要饭的,一路讨上一口就吃一口,没有就饿着,小孩儿能有多大的心眼儿,一门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