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可好了！”木木说。

    “你们在看什么呢？”易为春抬头，秦白正站在他们面前，扶着膝盖笑眯眯地问。

    木木不知怎么有点怕秦白，连忙把手机收起来，“没，没什么。”

    易为春回答道：“看粉丝呢。”

    秦白说：“别在意。”

    易为春说：“嗯。”

    木木看他们像打哑谜一样，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天排练才到一半，丁凯城拿着一个签字板进来，告诉他们要出单曲了。

    “这么快？”李星文说。

    “其实曲子是早就写好的，原来打算做总选曲的，之前林先生去看了你们的公演，就拍板决定先出掉。”

    林先生就是梦娱的老板，不过他并不喜欢别人叫他老板或者董事长之类的，所以公司上下都叫他林先生，这人是一个娱乐圈奇才，早些年在知名娱乐公司捧红过好几个国民级的歌手，后来不知怎么突发奇想要打造一个不同寻常的男团，于是自己单飞出来干了。梦娱能从一个小破草台班子咸鱼翻身成为国内第一大偶像制造公司，也是全仰赖林先生眼光毒辣，手腕通天。

    新单曲要出概念图，学歌，编舞，拍v，就算是梦娱这种高度流水化作业的公司都要折腾不短的时间。

    不过想想也是，主题公演快结束了，又正当秦白移籍的风口浪尖，不乘机搞点事还真不是林先生的风格。他和他们不一样，偶像们只想着如何在台上表现好，吸引更多粉丝就行了，林先生的眼光要更长远一点，有时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丁凯城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宣布本次单曲的阵容，李星文，木木都排在了挺前面的，恶趣味的是，他也从最后一位往上念，等到最后，只剩易为春和秦白了。

    偶像不是光靠天赋就可以的，光靠努力也不行，学习如何被人喜欢恐怕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了。这是一个前辈退团前和易为春说的话，不知为何他在这样的场合又走神想起这个。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秦白的侧脸，心想，随便吧，也不是做什么就能改变的事情。

    第9章 魔镜魔镜

    多年前ixg他们刚开始走红的时候，参加过一档谈话节目，那时候易为春还坐在后排，只用微笑着当壁花。当时的主持人也许是为了给这些初出茅庐的后生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就让他们轮流拿着话筒说自己是为了什么当偶像的，台本没写这个，但是成员们都很有眼力见，无论是真诚的爱好唱歌跳舞，还是搞怪的听说包吃包住，都快被人说完了，话筒递到易为春手里，他张张嘴，心想，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当偶像的。

    最后他还是规规矩矩地说，因为很喜欢偶像这个职业。

    喜欢吗？也未必吧。冷板凳也坐过，别人的脸色也看过，被人当面anti过，那些主观的客观的，徒劳无功的，坚如铁壁的困难随意点数，青春抛掷着混到这个年纪，说不干，连急流勇退也算不上，顶多做一个识时务者。

    如果青春能用在别的事情上，会不会更幸福一点，易为春有时候会这样怀疑着。

    到底是从本质上就不一样了。

    丁凯城在他和秦白的脸上来回打量，最后把板子一扬，说：“这是一首双c曲。”

    双c曲，意味着有两个c位，或者两个人平分一个c位。

    新歌叫《rirror》，deo已经录好了，词作是一个有名的业界大佬，这次制作人阵容又分外豪华一些，恐怕是高层也想让秦白及其粉丝看到诚意。

    他们混到这地位，已经不再是那种主打阳光少年的男团了，歌曲也不能仅是哄女孩的糖水流行歌。作为国民级组合，近几年林先生一直有意让作品往更高的境界走，反战啊，人文啊，包括一些艺术活动，都多多少少涉猎到。

    他翻了翻那薄薄两页的歌词，倒是知道林先生为什么急吼吼要现在出单曲了。

    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

    易为春是真的想笑了。

    梦娱手头上艺人多如过江之鲫，没两把刷子管不住人，是以统筹力极强，动作是出了名的快，招呼都没打，第二天就开始排舞了。他们一般练两个版本的舞，一个是用来拍v的，一个是上节目跳的。

    他和秦白站在最前面，有非常多的镜像动作，想必也是要和歌词呼应的关系。这让易为春有点冒冷汗，秦白一遍能学会的，他可能要三四遍，都是一样的动作，总不能开脱是难度不同了。

    他们累成狗一样回宿舍，刚到门口，秦白突然转头对他说：“易哥，你是不是这个动作不太擅长？”他虚虚地做了一个推的姿势。

    有一个设计是两人面对面，双手贴在一起又飞快弹开的，他老是做得不够利落。要发新歌的那段时间总部大楼的练功房是通宵开灯的，可是他一个人又练不来，一碰到这个动作易为春就感觉自己心头一紧。

    “没，没有啊。”易为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说。

    “我们来练习一下吧。”他没等他拒绝，把他拖进宿舍，关上了门。

    “其实没事的。”秦白自说自话地抓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秦白的掌心很烫，刚才剧烈运动后的热度还没降下来。“你看就这样……”

    他数着拍子，给他示范了一下，动作有力而舒展，一丝杂糅的小动作也没有，秦白跳出去后又走回来，看着他的脸，问：“你是不好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