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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香奈儿的数学女王第38部分阅读(1/2)

    云人物,实在是讽刺。

    国外品牌所请的律师之多,名气之响,几乎称得上一个加强排。这些律师坐在尚玫对面时,眼中露出的眼光仿佛猛兽,随时扑上来要撕碎她。反观这边,她顺着前同事的介绍,找了一位可靠的律师,虽然未必在水平上有所缺失,可是光从人数上来说,便相形见拙了。

    尚玫不清楚法庭程序,在她的印象中,法庭这种东西是与她的生活相去甚远的。对于法庭的印像,也只是从外国影视剧中看的律师间的唇枪舌剑,身穿黑色斗蓬以及白假发的法官有个可以猛敲的小木槌,现在所见的法庭却与这印象不同。

    法庭的气氛很沉静,除了偶尔拍照的闪光灯,几乎就像一场辩论会般。尚玫说话的机会并不多,只是静静听着,除了陈述事实时。听着别人回顾分析自己,也是件有趣的事,虽然此时并不值得庆幸,可是她也无其他事可做。

    其实她内心清楚,自己所想要看见的,是有个男人飞奔进场,像是从恶龙口中救下公主般大喊“我爱你”。这样的幻想虽然可笑,可是她清楚这是内心真正的期望。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静静地走进场,不引人注目地坐在最后一排。也许从头到尾都不会看她一眼,可是却把一切都改变。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虽然那门经常打开,可是进来的却永远不是她所期望的那个人。当庭审结束时,她听见法官说起立就想往外走,却被身边的律师一把抓住。她愕然看过去,看见律师紧皱的眉头。

    “对方用了阴招,一般像你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就审一次就完结的。这次居然当庭就有结果了,完全不正常。”律师的眼中满是忧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尚玫几乎忍不住笑出来,这句话是她自工作起听过最多遍的了。时间就像一个梅比斯环,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因果往复。

    她站直了身体,听着法官带着金陵口音的普通话说:“现在宣布品牌联合诉讼尚玫一案宣判结果。”

    第七章 我们的未来(8)

    “原告方撤诉,本案撤销。”

    尚玫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愣愣地瞪着对面大品牌的律师们俐落地收拾东西走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怀疑一切都是幻觉。或者她只是在做梦,根本还呆在那个小屋子里,至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一场大梦?

    也不怪她会如此想,任谁此时此刻听见这种话,都会觉得无法想像。

    撤诉?撤诉!撤诉!?

    她傻傻地站在位置上,保持着呆然的状态好几分钟,直到己方律师轻轻推了推她,才惊醒过来冲着律师疾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那位律师看起来并不高兴,想来也是,撤诉这事怎么看也透着股隐情的味道,本想借此案出名的他地位便大大削弱了,“对方撤诉了呗。其实啊,如果你有本事,就没必要这么紧张嘛,还害我准备了好久。”

    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抱怨,可是尚玫却完全视而不听,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外蹦着问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撤诉?不管怎么看也是对方赢了吧?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问题?不可能是对方会善心大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律师不快地哼了一声,咕哝了句“神经病”便转身离开。对他来说,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先前还特意与尚玫订立了免费合同,现在全部泡汤了,根本没捞着好处。

    尚玫还打算追问时,却被朋友们围在了中间,手机也响个不停。她根本无心去管,心中的理智逐渐冷却下来后,所想到的唯一原因只有那个名字——宋子午!

    是他,肯定是他背后运用了手段,也只有他可以做到这一点,绝对没有错。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能力,更重要是愿意这样帮她!

    她的脸上绽出光采——这是不是还说明,她还有机会?

    只要有机会,她就不会放弃!只要还有机会,她就可以慢慢去弥补!也许不一定能够最终得到他的谅解,可是至少,她不会有遗憾。

    仿佛是回应她这想法般,手机响起了卡农协奏曲,这是她最爱的曲目之一。不知从何时起,她把这首曲子设成了宋子午的音乐。此刻前半的序曲还未结束,她便疯狂地在包里翻找起来,在朋友们愕然不解的眼神下兴奋地接通手机喊道:“是你吧?是你对不对?”

    “对方撤诉了吗?”宋子午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淡淡的疲惫。

    “你做了什么?”

    尚玫的问题只得到了长久的沉默,她的心由躁动慢慢往海底沉去,眼角眉梢的神采飞扬也逐渐消失。

    “那是临别礼物。”他的话在一瞬间就把她从天空击落到地面上,“再见。”

    不管她如何大叫等等,如何恳求,电话还是在刹那间被切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她火急火燎地播了回去,可是却只得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回答。对着亲友们匆忙地敷衍了一下,她急匆匆跑出庭外,一眼就看见林玲无比显眼的大红色跑车。冲过去在富家女吃惊的表情中窜进座位上喊道:“去纽约之秋!”见着林玲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她低声咆哮道,“少废话,快开车!”

    被尚玫气势吓倒的林玲乖乖做起了司机,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冲进纽约之秋的大厦,尚玫直接往总裁办公室电梯冲去。那部电梯有指纹鉴别,她千祈祷万祈祷宋子午一定要忘了改掉她的权限,这次,神听到了她的祈祷。

    使劲按了几遍电梯的按钮,感受到电梯上行的微微噪声,尚玫的心里乱成一团麻——要怎样向他道歉?要怎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真心?要怎样才能挽留他?最重要的,要怎样能够给自己一点希望,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转着,可是她却没办法选出一个最有用的。最后只有大吼一声,跺了下脚,深吸口气,把一切杂念排出心头。现在,她也只有见机行事了。想再多也是无益,她只能往前,不能退缩。

    电梯门叮地一声往左右打开,那个名字还在她嗓子音,便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柔软的长毛沙发不见了,只剩下地板上浅浅一层未褪色的地板印。那张他最喜欢的不环保真皮沙发也不见了,只剩下办公桌孤零零地立在办公室的中央。藕盒色的窗帘不见了,阳光射了进来,把乱七八糟的家俱拉出长长的影子。文件杂乱地堆着,好几个人在中间忙碌,这其中就有她认识的那个助理先生。

    她站在电梯门口发愣时,助理先生也注意到了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站起身来,直直走到她的面前递上一册厚厚的硬皮本:“少爷回去老爷那边了,不再负责国内产业。”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少爷叫我把这交给你,算是个纪念。”

    她怔了几秒,打开那册有着黑色硬皮的本子——那是一本相册,或者说勉强因为粘满了相片而成为的相册——所有的照片都是从视频里截取出来的,都是一个人。

    是她。

    有她在笑的,趴在栏杆上偷懒,蹲在楼梯间里打盹,还有以前在卖场里,穿着制服在拥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满脸大汗的。有一整页粘着好几张相同的照片,被油性笔涂上各种各样的发型,摆在一起显得颇为可笑。可是她却记得在为造型烦恼的时候,他曾经建议她去剪个短发看看。而这一页上,短发那张涂鸦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勾。

    粘着照片的最后一页是张剪画。他像个顽皮的孩子般,把他们的头像剪到一辑婚纱摄影照片上面,而且是那种又俗又土,看起来像二十年前婚纱照刚刚兴起时的照片。他们俩的脸又偏偏选了最呆板的那张,两者一搭配,笑果明显。

    尚玫笑不出来。

    她的眼睛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那相册上,发出轻不可闻的声响,证明眼泪也是有重量的。

    他是不是坐在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这相册涂涂改改,自娱自乐。是不是想着等相册集满了,再拿给她看,给她一个惊喜?

    那张剪画之后,就是空白。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他们的姻缘,至此了断。

    “他……”尚玫揉了揉眼睛,努力组织语言,“那些品牌撤诉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助理先生忙着整理手中的事情,头也不抬地道:“纽约之秋换东家了,以后不再是宋家的产业。”

    这短短一句话已经暗示了许多,也让尚玫明白,此事再也无可挽回,他的离开恐怕就是最后的结局。她站在那间办公室里的,沐浴在阳光中,泣不成声。

    接下来的日子,报纸上铺天盖地地报道着尚玫的案例,各处时尚版充斥着小道消息与猜测,甚至有节目邀请她去上访谈,价格当然好商量,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兴趣。

    失业的她,每天就是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对着天空发呆。她需要这样的程序来清理内心,也需要这样的时光,来掩埋她内心的悔恨与痛苦,让自己平静下来。

    脱离原先紧张的生活,尚玫觉得身心都由内而外放松下来,整个人如同没了气的气球般,焉焉地过着平静的生活。偶尔会帮忙杨梅带带孩子,陪何欣逛逛街。林玲也时不进出现在她周围,神出鬼没的。

    可是对于未来,她没有任何动力。

    生活暂时无忧,对方撤诉后,她所赚到的钱,除去给家人和杨梅的医疗费,还剩下不少。王相荣也恢复了工作,正在逐渐把当初借她的钱一一还上。对于金钱方面,她确实可以暂时不用再担忧。

    可是精神上的空虚,却因为宋子午的离去而陷入恶性循环之中。她知道该走出来,可是却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即使想要把心中的感情发泄出来,却又无能为力。

    这天来到她屋里的杨梅似乎很是高兴,一付乐呵呵的样子。尚玫看着她笑眯眯的脸,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当然有好事啦,对我最好的朋友来说,有件好事。”

    杨梅的回答令尚玫心中的疑惑更甚,可是这一切都及不上她在看见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时奇怪:“火车票?”

    “是啊。”杨梅笑着点了点头,冲门外喊道,“进来啦,时间不多!”

    门打开时,王相荣与何欣的未婚夫在门口挤了个正着。在女人们的嘲笑声中,俩个大男人这才胀红着脸各自进来。在他们身后的,是林玲与何欣。有那么一瞬间,尚玫的脸上放出光彩——最后进来的会不会是他?

    她的期望落空了,昏暗的楼道里再也没有人了。

    杨梅似乎看出了什么,语调很温柔:“我们来帮你收拾,火车票是晚上的,不走就来不及了。大件的话就暂时放着吧,算是借给何欣的。”

    “何欣?火车票?”对于事情的演变完全一头雾水的尚玫,只得愣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怎么回事啊!”何欣挤过来,娃娃音娇美响亮,“回家去吧!”

    第七章 我们的未来(9)

    窗外夏末的蝉声一阵比一阵高起来,夹杂着秋爽的暑气从窗外顺着风穿进来,预示着夏天的终结。

    “回家?”

    尚玫愣愣地吐出这两个字,这些天的空白中,她似乎早已忘了这件事。只不过现在她不会再急于下定论,对她来说,那种全然的信任又返了回来,支撑着自信与从容。这种感觉以前她曾经拥有,在失去之后她才觉察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幸福。幸运的是,她最终还是找回了这份感觉。

    “虽然我觉得你不该就这么回家了。”林玲噘着涂着闪亮颜色的丰满嘴唇,一脸不快地道,“可是你在这里就像个没用的废物,什么事也不干,你是准备提前退休吗?你的梦想呢?你的宏图大愿呢?你不会是准备烂在这个房子里了吧?只不过是个男人嘛,有什么了不起。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多啊!”

    “哪里有三条腿的男人你找来给我看看咧!”

    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何欣立刻出言反驳,只换来林玲不屑地嘲笑:“大人讲话,小孩一边去。”

    这对冤家去一边掐架了,尚玫把疑惑地视线投向杨梅,不出意料之外得到了正常的回答:“你需要重新出发,回家吧。这之后,随便你是去考博士也好,还是再回来金陵打拼也好,都随你的意愿。你要有一个新的,不要再呆在这里了。”她停了片刻,笑容越发温柔起来,凝视着怀中不足月的宝宝道,“而且,我做了母亲后才发现,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是合格的父母,可是在某一瞬间,哪怕只有一瞬也好,父母们都曾经想要做个最成功的父母。我想你的父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只不过他们那时候太年轻。所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尚玫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之间,她觉得身边的朋友们都长大了。她们迈开大步,在人生的道路上快步前行。只是抛离她的背影却没有就此一去不返,而是又转过身来,拉着她一起往前走去。

    她以前确实觉得,即使是杨梅与何欣,也不可能超越自己的。她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而现在,她了解到这个念头是多么的愚蠢与自负。

    尚玫笑了起来,环顾屋子里的面孔,深吸口气点头道:“也许我是该回去看看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松动下来,各人开始行动。尚玫整理着随身物品,大件行李和其他的东西,打算用快递送回去。当她看着手中拿着的那个包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对抱着孩子坐床上的杨梅道:“记得这个包不?”

    杨梅瞟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不是我和何欣一起买给你的吗?以前的时候。”

    “是啊。”她感叹道,“这些年只有这东西还留了下来。”

    “谁说的,还有别的啊。”见尚玫抬头望向自己,杨梅的嘴角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我们啊,我们还在。”

    一只鸟儿鸣着清脆的声音飞过窗外,寒冷在不久后就会到来。可是冬天过去,春天也必定会到来吧。无论花上多久,总能重新找到自己的道路。

    尚玫拎着大小行李站在门口时,把钥匙递给了何欣,交待道:“这房子留给你们,到期就退租吧。”

    不想何欣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神情,眼睛在未婚夫身上一划而过后,挺起胸膛道:“这房子我征用了,房租会转给你的,不过你留下来的家具我就接收了。”

    尚玫这才明白先前杨梅说的“借给何欣”是什么意思,愕然地盯着乖乖女道:“你要来住?你父母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可是我觉得我也到了该离家的时候了。”何欣的双颊染上羞涩的红晕,手指粘糊地捏着未婚夫的衣角,“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住啊,还、还有……其他人嘛。”

    “不就是个同居嘛,说得跟干什么一样,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林玲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以异常嘲讽的口气说道。天生冤家立刻战成一团,唾沫横飞,尚玫却看得哈哈大笑。

    林玲难得主动请缨送尚玫去火车站。租屋楼下,临近夕阳,她把行李扔上跑车的后座,再返回身来,看着站在路边目送她的同伴们。

    她是笑着的,或者说,虽然她算是败走,可是心中却并没有那么沉重。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出了迷雾,不再看不清前路。哪怕一时迷茫也不用担心,她的身边有能够把她拉回来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坚韧,她才能够继续自信满满地走下去。

    “我走了。”尚玫笑着说。

    杨梅挥着小宝贝细嫩的胳膊笑道:“一路小心。”

    何欣虽然被林玲气得嘟起嘴,可此时还是红了眼眶,嘀咕着不肯说话。等尚玫转身往车上走去时,突然从背后扑过去,狠狠抱住她的脖子,大声道:“你一定要再回来!我们说好的,做一辈子的朋友。我没有放弃,你也不许放弃!”

    尚玫回以微笑。

    火车站无论是白天黑夜,永远繁忙不休,各种车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现代都市的血脉。这样的场景尚玫并不陌生,对于离家在外飘泊的她来说,这样的嘈杂虽然吵闹,却代表着她的飘泊,也快要结束了。

    “我走了。”她对着司机位上面无表情的林玲说,却只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