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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第6部分阅读(1/2)

    说了抱歉,也会让人心生不满。

    白慕之就不一样了,他本就生得一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相貌,年轻风流,又时时处处不忘施展他的‘魅力’,大街上所有看到他的女子,无不面红耳赤掩唇轻笑,心仪之态比比皆是。此时又突见美男子飞跃上天,姿态若仙人闲庭,华美无比,一个个不管看得懂看不懂,都不由的惊叹这男子文武双全,看那轻功绝对是顶尖。

    看着美男要借力,谁都心想着踩我肩膀踩我肩膀,胆子大一点的,直接说出了口,而白慕之笑眯眯地真踩她一脚时,别人又开始忍不住羡慕的怒骂不要脸云云……

    这些秦恕没有看到,但他猜得到。他在前面借着人多左转右转,却也听得到后面传来的一声声娇呼——“看这里看这里”“踩我踩我”“公子好俊逸”,忍不住就开始翻白眼。

    这些江湖女子实在忒大胆了些,还有这只花孔雀,也忒马蚤了些!

    不知怎的,心里一气,脚下也没停,这一跑,就跑到一个像是洞庭远郊的叫十里亭的地方。没安好气的瞪了后面紧跟来的身影一眼,秦恕走进小亭子,斜斜靠着柱子。

    白慕之笑得开怀,“小恕恕今日怎么恁的害羞,见了相公我就跑呢?”一边笑一边稳着步子往里走,见距离差不多了,就往秦恕身上一扑,“来给相公抱抱……可想死你了……”

    秦恕无语望苍天,他早知道这死孔雀有这一手。嘴里骂了句,“长出息了呢,大白天的居然跑去跟人打架。是哪个说自己以后不动手,要修身养性来着?”一边说一边并不躲,先是出脚踹向白慕之的心窝,见他身形一闪躲过,又一个扫堂腿攻他下路,再攥了拳冲着他的小腹……两个人,便这么动上了手。

    白慕之哈哈一笑,虽然不知道秦恕怎么突然间想练练手了,但小恕恕愿意,他便陪两招。当然,手下注意着分寸,不能伤着了,听说药王谷的神医都没后悔药卖。

    一边交着手,一边嘴上不停的叫着亲亲小恕恕,让相公香一个云云,甚至招式变幻间还游刃有余的摸一摸秦恕光滑的脸蛋,掐一把秦恕挺翘的屁股。

    秦恕暗自骂自己白痴,明明早几年就知道打不过白慕之,也明明知道这人什么德性,居然记吃不记打,还跟他交手!而且结果一点都没变,还是被这厮占便宜!

    人嘛,活在世上总得看人脸色,明白世理,尤其人精。尤其心里有了人那人还不看一眼的人精。

    白慕之是人精中的人精,所以调戏嘛,也知道有个度。小恕恕羞愤交加的样子是很可爱,或者秦恕的表现只是怒,但白慕之自顾当成了‘恼羞成怒’,尤其脸颊都鼓起来的样子,好可爱……但久了,也是不行的。

    再怎么变成星星脸,再怎么一脸滛 荡怎么看都看不够,白慕之还是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不然要真气了,可不好哄。于是‘呀’的一声,不着痕迹的失了手,手里的玉扇子落到了秦恕手中。

    “真不小心呀……”秦恕摇着玉扇子,桃花眼又得意的荡了起来,“这扇子不错。”

    “你喜欢就送你好了,来来来,礼尚往来,抱抱先——”白慕之趁着秦恕不注意,施巧劲一下子抱到了秦恕精瘦的腰身,得寸进尺的说,“再亲口——”

    看准了正向他邀约的红唇位置,白慕之闭了眼睛,撅了唇,印了过去……哇……亲到了亲到了……

    咦?触感不对……怎么冰冰凉凉的?还挺硬?还很不舒服?睁开眼睛,入眼的不是秦恕绝世无双的桃花眼,而是一副颇有气度的沧海明月图……这图还恁的眼熟?

    秦恕的脸从扇子后面伸出来,挑着眉,“感觉怎么样?很销魂?”

    白慕之明白过来自己亲的是扇子,便垮着脸,装做十分委屈万分可怜的叫:“小恕恕……”

    “恶——”秦恕往后跳了一大步,直跳到石桌旁边,顺便将屁股挪了上去,也让刚刚一直忙个不停的腿休息休息,“你不要这么恶心吧啦的叫我名字,我怕我晚上吃不下饭。”

    看着白慕之又要来,秦恕将扇子丢回他怀里,“你少跟我这浪啊,我找你是有正事谈的。”

    白慕之理了衣衫,又抚了抚有些乱的头发,这才稳步走进亭子,一本正经的坐到石凳上,“我追你到此,也是有正事的。”

    二十五

    秦恕‘噗’的一声,不由的笑出声来,斜着眼睛鄙夷的看着他,“你还能有什么正事?”那表情,活像是他白慕之除了泡美人就没其它的事了一样,白慕之颇有些受打击。

    做了个西子捧心状,他十分幽怨地说,“小恕恕怎么可如此待人家?明明知道人家只爱你一个,一颗真心全拴在你身上了,你这样说,叫人家情何以堪?”做势还拉着袖角拭了拭眼角,颇有几分怨妇的凄凉。

    秦恕坐在石桌上,一只腿悬空晃着,一只腿斜斜加在一旁边的石凳上,说怎么不羁就有怎么不羁,听得这话眼睛一亮,朝着白慕之凑了凑,食指挑起白慕之的下巴,“啧啧啧,多可怜的美人儿啊……来给爷瞧瞧……”

    “爷……”白慕之扮做羞怯的样子低低唤了声爷,身子也就势往秦恕跟前凑凑……

    “你乖乖的,爷就疼你,嗯?”秦恕忍着胃间的翻腾,假笑着说,甚至手还粗鲁的摸了一把白慕之的脸。别说,这白慕之还真是有几分风马蚤的姿本,那小脸儿滑的……

    “只要爷肯让奴家跟着,奴家愿以身相许……”白慕之被秦恕掐得嘴角抽搐,还是跟他玩着这种互换角色的游戏。

    以前有一段时间,他们经常喜欢这样玩。秦恕本来就一副浪荡性子,白慕之吃他的豆腐吃多了,引得人不高兴了,就想出了这么一招,逗他开心。

    秦恕不知怎么的,也很喜欢这种玩法,于是一来二去的,这种习惯,便一直留到了今天。

    “可怜见的……来爷疼疼……”两个人还真是爱演,眉来眼去了一会儿,秦恕就依着平时调戏美人儿的样子,越凑越近,准备吻上那人的唇。

    很可惜白慕之不争气,得意之色忍不住的就流露了出来,唇角泛起的狡黠的笑引得秦恕一惊,骂了一句娘,立刻把他推开了。

    这只死孔雀真真生了颗妖精心,不管什么时候都在算计他!平时嘴上手上吃豆腐罢了,这时居然引得他自己把白嫩嫩的豆腐送上门!

    “操!跟你丫一块就没好事儿!”秦恕呸了一口,从石桌上跳了下来,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开始说正事,“我去探过云宅,听闻确有一封由百晓生写给云中鹤的信,里面就有跟那玉佩有关的消息,只是这信放在何处,内容如何,我并未探出,你呢?”

    “未曾。”白慕之摇着扇子对秦恕轻轻的笑。

    秦恕瞪了他一眼,又说,“那不如我们就比比这次谁能探得信的内容,如何?以三日为限,这在期间,谁先得到谁便先通知对方,我先得了便去你住的地方,至于你嘛——你应该知道如何找我的吧。”

    对着秦恕眯着眼睛暗示他他早知道他派了人跟着他的神色,白慕之干笑了两声,忙转移话题,“把信拿出来确是不智之举,我们只需要知道信的内容,至于那一张纸,云老爷子又那么宝贝,咱就卖他个面子,不拿他的。但是——如果三日之后你们二人皆不得呢?”

    “如果你我本事都如此之济——”秦恕很满意白慕之的脸黑了下,本事不济,这四个字,有时候说出来真真不好听,“那就都算输了呗——还是你白寨主经不起输?”秦恕斜着眼睛看他。

    “好!一言为定!”白慕之眯着眼睛看回去。秦恕去探过云宅,肯定是知道此行极是不易,那云家内宅可以做了很多机关的,哪里那么好闯?再说他白慕之今天还跟人打了一架,平日里的沉稳早不知道哪里去了,今日还真经不起这个激!“只是既然如此,这赌注,就得变变。”

    “哦?”秦恕眉毛挑了一下,“说来听听。”

    “若我赢了,我们做一次,你在下面。”白慕之皮笑肉不笑的说。

    秦恕身子一僵。往年的比试,虽说也有不太容易得手的时候,但基本上不会危及生命,胜了的人就把最后的结果当奖品收了,比如美人。有时候比技巧的话,没有实物,胜的一方就会要求负的一方给一个比较贴身的,珍贵的东西,或者自己指定一个很喜欢的东西,由对方送来。

    而两个人的这个赌局只为怡情,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难度,而这次,碰上了云家,又涉及到江湖辛秘,危险自然就升了级。都是爱玩儿的人,白慕之的要求,按理说也不算过分。

    “你当真?”秦恕定定地看着白慕之,面色无波,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就是很安静的看着他。

    只是这样的安静凝视,让白慕之心跳漏了两拍。虽然这眼神真的很诱人犯错,但这样的脸,让他看不到他的喜怒,抓不准他的心思……秦恕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今日的白慕之果然够冲动,他暗自咬了咬牙,“当然!”他其实很想风流一笑说当然是开玩笑,因为他怕触到了秦恕心里的结让两个人越走越远没有将来,但是他又真的很想很想和秦恕做。他想要秦恕,已经到了一个从没有过的高度,每每午夜梦回,脑中都是他的身影。

    不,他不只是想和他上床,他想好好的爱他,好好的疼。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谁都不准看不准伤……

    他真的很想……所以硬着头皮就点了头。话说出来竟未有一丝的后悔,他甚至安慰自己反正在秦恕面前一张脸早就没了皮,到时候若秦恕真的怒了,大不了就死皮赖脸的再多缠几年……

    “好啊。”不想秦恕点了头,荡着一双桃花眼,“不过如果你输了,你要在下面。”

    “真的?你真的愿意?”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白慕之转开的视线又移了回来,秦恕真的要接受他了么?

    只是秦恕的表情让白慕之失望了。他脸上的,不是和白慕之一样真心期待的喜悦,而是惯于放在脸上的玩世不恭,每每采完花后,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白慕之不喜欢。

    这样的表情,也代表着上过床就会成为陌路。

    他希望他是秦恕心里特殊的存在,而不是普通的玩伴。

    可说过的话自是不能再收回。白慕之最后只得心里有些酸涩面上又未露一点儿的握了秦恕的手,“你……自己当心。”

    他们一向这种时候为了都是单独行动,只是这次的事,让白慕之事后非常后悔。

    他虽然从中得到了一些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却也失去了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并且明白,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用计,得到的。

    二十六

    有这么一种晚上,天上有月亮,没有云,但月亮就是看不清楚,像是蒙了层纱,怎么看都看不清,民间把这月叫毛月亮。不是漆黑漆黑的到处都看不到,也不是亮光光的哪都看得清楚,就是不清不楚很是朦胧的这么个劲儿。

    当天晚上,就是这种毛月亮,秦恕和白慕之,也都在这天晚上行动,却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存在。

    云宅很大,有三个门,正门,侧门,后门。侧门离正门很近,后门的位置相对偏了许多,秦恕选的,便就是这后门。

    本来也没想着今晚便来,但看到那样的月亮,心中一喜,便提前来了。这样的天,不够黑,守卫们肯定也不会像夜黑风高时那么警惕,而且虽说月光淡了些,但对于武功不错的他来讲,还是能看清万物,换了夜行衣就来了。他不担心会碰上白慕之,因为那孔雀定然不会自己来,就算自己来,这第一晚,也定会是让人来先探探路。

    只是他这么想,便真是想错了。

    入夜时白慕之摇着玉扇坐在园子里赏月,一看到那月亮,心里也是一喜,跟秦恕一样的想法,便也马上换了夜行衣来了。主要是今日午后那个赌,他实在是当了真,也太想赢了,于是便很想自己来。

    依他的本事,自然是比他的下人们稳妥的多。他午后看到了秦恕找那个朋友定是有事想请人帮忙,所以这晚肯定不会来,他刚刚好可以得个先机。

    很凑巧的是,他也选了后门。而且他来的时间,跟秦恕不相上下。

    又很凑巧的,两个人刚刚好碰上。

    这云家确是家大业大,连带着房子都贵气了几分。不过就是一个后门,也整得有模有样。后门虽比不上前门的刻意低调的豪华,也颇有几分气势了。高高的门槛,翘着的门檐上挂着的八角长明灯,门很宽,后面还有相当大的一个类似门洞的空间,而门左右两边的墙延伸到几乎相等的位置,接着几乎造型一模一样的房间。

    而秦恕和白慕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分别踏着门檐上左右的两个角,一东一西,错身而行,双双落在两侧的房顶上,各自屏息观察。

    秦恕和白慕之都是高手,行动间自当知道敛了自身的气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大晚上的,两个人又都是紧身黑衣,再说虽然平日里玩闹,却始终没有‘深入’探索过,这对方穿了紧身衣什么身量尺寸,也不算很清楚。

    刚刚的一个错身,双方都是心下一沉,但如果对方不是想暗地里在云家做什么手脚,早就叫了,他们便不会有这个机会现在落在面对面的房顶上,猫着腰观察对方。想来肯定是个偷儿或是什么,总之目的虽不一样,但肯定不会乱喊乱叫,因为一定会坏了自己的事儿。

    如此想着,呈对峙之势并且看不出对方是谁但知道对方武功一定不低的两个人,便都从心里笑了笑。其实这样对自己也很有利不是么?万一真有了点什么事,可以借着对方制造的混乱全身而退不是么?

    只是秦恕不知道对面那个是白慕之,白慕之不知道对面这个是秦恕,便都认为虽然一时未察,觉得对方武功不低,但肯定没有自己强,所以有了事他们自然会万无一失。

    如此一想,两人甚至起身,远远的对着对方抱了抱拳,然后,一东一西,各自行动去了。

    果真如白慕之所料,这天晚上,秦恕这边状况不断,他那里也因为这个,事事顺心,很容易就得了手。想来秦恕真的是运气不济啊……

    之前白慕之一提起洞庭,秦恕就很抵触不大想来,因为这里有他的冤家——那个愁人的云家小姐。前两次夜探没见着她,他还一个劲高兴来着,现在知道那信很有可能就在内宅,他只得硬着头皮潜进来。

    这内宅地方很大,光是云老爷子常用的书房,就有好几个。云老爷子家大业大,玩法也多,这个上面,也算不得摆谱。这后院的书室,画室,字室,棋室,兵器室,全部都算是他私人的,而且常去的地方,并且全部都‘错落’的分布着。期间从左边开始隔着一票公子小姐的小院,右边开始隔着一票小妾侍婢的小院,这连着找来,的确是颇费些力气。

    进来的方向不大一致,找的方向也不一样。白慕之是从左到右找的,秦恕是从右到左找的,而且中间因为注意力的问题,两个人并未发现彼此的存在……

    秦恕本来想着,这云中鹤既然大小老婆一堆,肯定越是机密的东西放得越是离老婆们近些,谁道找了半天,连画室书室的底几乎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

    咬了咬牙,后知后觉的想到,男人嘛,老婆总是别人的好,孩子才是自己的好,于是急急忙忙的找到另一边。

    本来他是想托那位茶楼的神通广大的朋友,搞出个小地图啥的,也能整清楚这后院里哪个是哪个的房间,但是他等不及了,只得自己来一间一间辨认。

    思考间到了一个小院,看起来嘛,没有很华丽,没那么多花啊草啊,还有那些熏死人的香气,他怀疑这是个什么院子,便偷偷潜了进去。岂知脚刚刚落到地面,房间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听声音就在门边了,这时候再飞出去也来不及了,他只得借着院中一棵大树挡住身形。

    果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还是个女人。

    秦恕躲在树的后面,暗自看着这个女人。嗯,不错,模样还很周正的,那长长的柳眉,朦胧的杏眸,浅浅的梨涡,无不写着忧郁,真真个让人心疼,再看那步子轻柔,腰身纤细,是个绝色。只是这绝色,怎么恁的眼熟?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再往前面走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