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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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吵架

    农场之行,来的轻松愉快,并未出什么差池──薛进很高兴,心道兄妹两原来都如此单纯,他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心安理得的享受小女孩的美好的肉体。

    这一天,白思思有些头疼,所以不到15点,便从店里回到家。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随手将挎包扔在沙发上,然后找出止痛药,给自己倒了杯水,麻利的把药吃完。

    白思思劳累过度,便会头疼──俗话说,头疼不算病,头疼起来要人命,只有真得了这个,才能知道其中的苦楚。

    白思思坐在沙发休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

    她站起身,想回房去歇歇,一进卧室,便看到了平时装脏衣服的储物箱──里面堆了两件薛进的西裤和毛绒衫。

    昨天还没有,想来是男人今天早晨换下的。

    白思思扶着墙,皱着眉头看了看:薛进最近还是老样子,外面肯定有女人,但自己毕竟是他的妻子,忍都忍了,为什么不能更宽容些?

    白思思撅了撅嘴,心道有几个男人不偷腥,只要不太过分,自己也不会跟他闹,更何况,真要计较起来,自己未必能讨得便宜。

    想到这事,白思思就十分懊恼自己的粗心,怎么就让薛进发现了自己的出轨证据呢?要不然事态也会对自己十分有力。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似乎反复无常,但人都是自私的。

    白思思弯腰,将脏衣服拿了起来,直接来到洗手间──洗衣机就放在角落里,白思思掏了掏男人绒衫上衣兜儿,什么都没有,又将手伸进了西裤的口袋,随即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摸着形状和质地应该是钥匙。

    女人拿出一看,果不其然,两个钥匙用细细的皮筋系在一起。

    白思思立刻发现了不对,皮筋是红色的,是小女孩常用的束发用品,再看钥匙……她赶忙从挎包中翻出自己的那一串,对照之后发现,根本不是家里的。

    火气直窜头顶,白思思狠狠将钥匙摔了出去,径直在高级的红木地板上,凿出小坑。

    都说女人敏感,但很多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准:白思思认为这是薛进小老婆家的钥匙,实际上也是如此。

    女人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薛进在外面胡搞,她可以装作没看见,但别让她抓住把柄,而眼前这串来历不明的钥匙,着实碍眼又可疑。

    白思思刚刚缓解的头疼,现在又有发作的迹象,她强压下火气,将钥匙拣了起来,转身进了卧室夜幕降临,薛进将车开进小区。

    熄灭引擎,他坐在车里,抬头便能望见三楼的那个窗口──灯亮着,尽管有窗帘遮挡,看不到屋里面的情形,但他知道小女孩在。

    薛进心里暖暖的,跨出车门时,嘴角微微上扬。

    他今天心情不错,刚开完庆功会,南部新城的土建项目终于拿下了,一群员工先去吃饭,然后去唱k,闹到现在才过来。

    薛进是以丁步朋友身份参与进去的,毕竟很多人还不知道,他才是新建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他事先没给连羽打电话,不知道她看到自己,会不会惊喜?

    薛进站在楼门前,伸手到裤兜里去拿防盗门的钥匙,可将两只裤兜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他微微蹙眉,心想钥匙到哪去了?

    会不会,自己不小心掉出去了,或者是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没带出来。

    薛进仔细回想着,但丝毫理不出头绪,只好作罢,他伸手按了防盗门上的呼叫器。

    连羽自己躺在被窝里,正在看电视,猛的听到电话铃声,她愣了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趿着拖鞋,走到门前。

    “喂?”连羽伸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内线。

    “是我,小羽,开门。”薛进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连羽丝毫不意外,这么晚了,除了薛进还有谁,深更半夜的造访,薛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哢的一声后,门开了,薛进走进了楼道,很快爬到了三层。

    薛进轻轻敲了敲门,小女孩很快迎了出来。

    “叔叔,你没带钥匙呀?”连羽将拖鞋准备好,放在他脚边,又将他的皮鞋放在鞋架上。

    “嗯,不知道放哪了。”薛进平时都自己用钥匙开门。

    两人先后进了卧室,薛进看着仍在播发的电视剧,微微挑眉:“这演的是什么?”

    “偶像剧,跟你说了也不知道。”薛进每次到这儿,一般都锁定新闻频道,对八点档的休闲节目,从不敢兴趣。

    薛进微微一笑,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心领的紫色套头衫。

    “你很了解我嘛!”薛进坐到床上──白地儿红花儿的被套,看上去十分喜感,而床上的小人儿,也分外可爱。

    他喷着酒气靠近,惹的连羽厌恶的别过脸去,她用眼角的余光倪着电视,小声嘟囔着:“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但是不多。”薛进见她对酒味敏感,不甘心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而后一头倒在了枕头上。

    薛进看着洁白的棚顶,目光开始混沌起来。

    “宝贝儿,我想睡一会儿,你陪我睡一会儿吧!”薛进半眯着眼,含糊的要求道。

    连羽撇了撇嘴,见他闭目合精的样子,没动弹,过了半晌,就在女孩儿以为他睡着时,猛的听到一嗓子,吓了她一跳。

    “快过来,不要让我生气!”

    小女孩浑身僵硬,瞪大了眼睛,气得眼里冒火,但末了,她还是不情愿的凑了过去。

    薛进闭着眼睛,将人拉入怀中,便听到小东西,不满的抱怨道:“我要看电视,你这样我怎么看?”

    “事多,把电视音量关小点。”薛进边嘟囔,边将小女孩从自己身上翻了过去──从床的里侧,弄到了外侧。

    连羽刚想调整姿势,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欣赏连续剧,却没想到男人冷不丁的,将她的小脸扳了过来。

    薛进捏着她的小下巴,亲吻她,用粗糙的胡茬去磨蹭她粉嫩的脸蛋,末了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绞动,连羽讨厌死,薛进嘴里的酒味了,但力量上的悬殊,她只能蹙着眉尖,被动的忍受。

    当薛进放开她后,小女孩眼角都泌出了湿意,可见真是难受了,受折磨了。

    薛进象没事人似的,将她放开,摊开四肢,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没一会,便打开了呼噜,连羽现在对男人的呼噜,已经很有免疫力,至少晚上他不会留下,打扰自己。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一个小时后,眼看墙上的挂钟爬过了23点,连羽不禁打了个呵欠──该洗澡睡觉了。

    连羽以前很少这么晚上床,但自从跟薛进一起后,她的作息时间彻底被打乱了,因为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想过来,他就会过来。

    连羽下床的动作,故意弄的很大,但男人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睡得很香。

    小女孩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浴室,伸手打开喷头,仔细的调好水温,连羽将身上的睡衣脱去……

    十分钟后,连羽换好了睡衣,走进了卧室。

    她坐在床边,看着薛进──浓密的眉毛,细长的眼睛,还有那泛着青色的胡须!

    这就是男人,连羽心想:跟哥哥和程哥哥,似乎有些不同,至少不同在哪里,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她又拿过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抬眼瞄了下挂钟,心道真的该休息了。

    “叔叔,叔叔!”连羽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子,在男人耳边轻声召唤着。

    薛进受到骚扰,不悦的皱了皱眉,翻过身去,打算继续美梦,但他并没有如愿,连羽的小手,调皮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呃,哼!”薛进艰难的倒了口气,随即猛的睁开了眼睛。

    连羽吓了一跳,赶忙把手缩了回去,心虚的将视线移到电视上。

    “你干什么了?刚才?”薛进可不吃她这一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满的瞪着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没,没呀。”连羽扭头,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薛进沉下眉毛,很不爽的样子,但并没有继续追究,而后又闭上眼睛,准备再会周公。

    “叔叔,叔叔!”连羽一看他这样,赶忙用手摇了摇他的胳膊。

    “干什么?”薛进眼睛撬开一条缝,很不耐的问道。

    “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连羽战战兢兢的提醒道。

    薛进不悦的瞪圆了眼睛,将堆在一旁的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气哼哼道:“我今天不走了,我要睡这儿。”

    连羽见他生气,也没敢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嘟囔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连羽下床,将电视和电灯关掉,重新爬上床。

    还没躺稳,突然薛进的手机响,但男人丝毫没有起来接听的意思,连羽想了想,忍不住推了推他。

    薛进仍没动。

    “叔叔,你的电话!”连羽同薛进过夜的机会很少,她还是习惯霸占着大床,舒服自在。

    “帮我拿过来!”薛进嘟囔着。

    连羽掀开被子,蹦下床,从薛进的衣服中,翻出手机,而后递给薛进。

    “喂!”薛进心里明白,这个电话肯定是老婆打过来的。

    “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白思思的声音,平静而没有波动,听不出情绪。

    “在外面喝酒呢,马上就走了。”薛进原本无精打采的声音,瞬间变得沉稳有力,好似真的不在床上打盹。

    “嗯,那快回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薛进猛的睁开眼睛,思维转的飞快,他直觉发生了什么,不禁问道:“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等你回来就知道了。”白思思说完,再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线路。

    薛进握着电话,发了会呆,然后对连羽吩咐道:“去把灯开开。”

    待室内的光线亮起来后,薛进翻身下了床,匆忙的穿好了西服外套,在门口亲了亲女孩的脸蛋:“我要走了,你好好睡觉。”

    “晚安!”连羽点了点头,跟他道别。

    薛进上车,左手握住方向盘,将奥迪开出了小区,便融入了主流车道──夜深了,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只有路边的霓虹,分外亮眼。

    遇到红灯时,薛进踩住刹车,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根香烟,他需要思考!

    二十分钟后,薛进推门走进了自家的卧室,白思思穿着睡衣,手指间也夹了根香烟,在一室昏暗中,那明灭的红火炭,看上去十分诡异。

    “怎么不开灯。”说话间,薛进已经按了墙壁上的开关。

    柔和的橘黄色灯光,瞬间充盈在房间里,白思思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也沾染了些生气。

    “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晚?跟谁去吃饭了?”白思思心里十分肯定,薛进去会小蜜了,因为她跟自己通话时,那边十分安静──安静得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儿的存在。

    “丁步他们。”薛进不甚热络的回道,转身脱了衣服,挂在了衣柜里。

    “是吗?吃完饭呢?”

    薛进目光一凛,明白白思思是有备而来,他轻轻坐在床边:“你这是怎么了?又问些有的没的?”

    白思思不答,十分忧郁的朝空中喷出一股烟雾。

    “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待薛进想要起身时,她才开腔。

    薛进早有准备,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什么东西?”

    白思思冷哼一声,从自己身旁的床头柜上,摸出发现的钥匙,扔到薛进眼前:“这是我从你的衣服兜里,翻出来的。”

    薛进腾的站起身来,指控道:“你乱翻我的东西?你很不尊重我。”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薛进是典型的没理辨三分。

    “我没那个工夫,乱翻你的东西,我只是恰巧想帮你洗衣服,才找到的。”白思思气的手直打颤:“你偷吃,就偷吃,麻烦你把屁股擦干净,省着我见了心里填堵。”

    薛进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但马上死不承认:“我没偷吃,你别乱想,这钥匙是单位的。”

    白思思直觉他在狡辩,扯着嗓子叫骂道:“你糊弄三岁小孩呢?这钥匙上都是红头绳,肯定是你那小婊子的。”

    薛进登时被抓了个把柄,但他拒不承认:“红头绳,是女同事给我的,你能不能别这样冤枉我?”

    白思思真真儿,了解薛进是什么人了:死鸭子嘴硬,你能奈我何?的确她确实没办法,但她越想越气,同床共枕的老公,总跟你撒谎,哪个女人受不得了。

    “离婚,我们明天就离婚!”白思思恨死了薛进,伸手拿过一旁的枕头,想也不想的砸了过去。

    薛进眼疾手快的接住,他不吃白思思这套:“离婚也行,儿子归我。”

    白思思差点气吐血,大声喊道:“凭什么给你,儿子是我生的,你有本事让那小狐狸精,也给你生一个。”

    薛进一时哑然,正在这时,他耳尖的听到了门的动静,连忙缓过劲来:“你真是莫名其妙,我懒的跟你说。”

    还是如此收场,接着,男人抱着枕头去了客厅。

    恰巧看到儿子站在洗手间那,不知道再想什么。

    “还没睡觉?”薛进坐在沙发上,温声问道。

    “嗯,被你们吵醒了。”男孩说着打了个呵欠,语气闷闷的。

    薛进心中有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和你妈没事儿,你去睡吧。”

    “爸爸,你今天晚上别睡沙发了,跟我一起吧。”薛进吃惊而欣慰的看着儿子,有片刻,他几乎有种错觉,儿子长大了。

    但随即,他便听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你要真跟我妈离婚了,我谁也不会跟的,我要自己离开这座城市。”

    薛进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82 正妻vs小三儿

    闹了这一场,又过了些天,日子还算平静,薛进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眼看着进了一月,树上的叶子不再鲜亮,在大风的作用下,几乎一夜之间,大街小巷散满了金黄色。

    南方的庄稼可以收两茬,这个时候正是农民收获的季节,而薛进的生意也变得越发红火──大项目小工程纷沓而至,常常忙的丁步口中叫苦不迭,但他心理却乐开了花。

    前些天,薛进帐户里又进了一笔钱,看着将近三千万的存款,男人心情大好,掂量着是不是该给女孩买些什么。

    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去看看房子,如果有适合的买一套下来,总住在丁步那里也不太好。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薛进开车去了高档社区。

    a市的城市布局是对称的──最南最北方向大都富人居住,东西则房价一般,最中心的地带则是商业中心。

    薛进和白思思的家在城市的南面,也是个高档楼盘,原本男人想在北边买房子,但那样的话,大老婆和小情人之间走动起来不方便,所以薛进决定还是看看南面新开发的一个高档楼盘。

    将车停在售楼处门外,薛进带着自己的手包下了车。

    售楼小姐从玻璃幕墙内,看着这个俊雅的男人,从奥迪车里下来,赶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他进来的那一刻,适时的迎了上去。

    “先生,您好,这边请。”小姐笑容满面的将他让到了一旁的沙发椅上。

    薛进刚一落座,热腾腾的咖啡摆在了茶几上,端杯子过来的小妹,轻轻说了声‘慢用’,便走开了。

    “先生,贵姓?”小姐跟着在他对面坐下。

    薛进环顾了四周,在不远处的楼盘模型上停留几眼。

    “免贵姓薛。”

    “薛先生是想给自己买房子吗?希望要个什么样的?”小姐边问边从一旁拿出文件夹。

    “……”薛进犹豫了片刻,抬眼看她:“给我小侄女买。”

    实际上,男人来之前并没有想好,是不是该给连羽买套房子,毕竟两人相处时间不长,但薛进真的很喜欢小女孩,希望给她安定的生活,而房子?他认为是最基本的。

    只不过,眼下买,是早了点,这薛进很清楚。

    但谁让他钱多?早买晚买都一样,先放在自己手中,时机到了,再把房产证交给连羽,在这之前,薛进不打算告诉她,房子是她的。

    话再从另一面讲,如果薛进现在事业发展的一般,他想买可能也舍不得钱。

    所以现在薛进很淡定,自己也算个成功人士了,怎么做都有道理。

    小姐微怔,他们楼盘的房子都很贵,最小的户型80平,底价七千,乱七八糟的算下来,起码要60万,这送给侄女是不是过于慷慨了。

    要知道来这里买房的,大都有钱人,自己住或者给儿女老人买,薛进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是吗?你侄女多大?”售楼小姐纯属好奇。

    “大概15了。”薛进回答时,脸色有些不自然,好像不太高兴。

    小姐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薛先生,这是我们所有的房型,您看一下,有没有特别中意的?”

    这儿的楼盘,名叫豪园,分一,二两期,一期工程已经竣工,二期在建,售楼处现在主要在卖二期的楼房,因为一期的基本售完。

    小姐刚介绍了几句,薛进便打断了她:“我想买现房,你们还有吗?”

    “啊……有,一期的都是现房,但是剩下的不多,户型大都不太理想,我怕您不满意。”小姐解释着。

    薛进微微挑眉:“我急着住,有没有还算不错的?”

    小姐点了点头:“应该有,我拿来草图给您看看。”说着,小姐站起了身。

    薛进端起了身前的咖啡,啜饮了几口,小姐便走了回来,将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翻找了一会儿。

    “您看,这间怎么样?”小姐将草图,抽了出来,递到男人面前。

    薛进一看上面标注的面积,摇了摇头──二百多平的房子?将来连羽住着,肯定太空了,再有价钱也贵的离谱。

    “这是二十楼顶层,采光很好,又够宽敞,将来您侄女结婚的话,可以跟爱人一起住进来,再有个小孩子,也不会觉得拥挤。”小姐极力的推销着。

    薛进嘴角勾起淡笑,小羽结婚吗?那好像还早着呢!

    小姐发现他似乎兴趣不大,赶忙换了一张图:“这个怎么样?大阳台,赠送高档装修,采光也不差……”

    那是套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在四楼,不挡光,布局也不错。

    薛进点了点头,继而发出疑问:“这房子,为什么没人要?”

    小姐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没人要,您看这楼层就知道了。”小姐继续道:“这是关系户定下来的房子,但最后收房时,房主发现房屋面积缩水的很严重,少了将近五平,所以没要,就剩下来,规在尾房里。”

    “是吗?那他少给你们钱就好了。”薛进跟着笑。

    “我也这么想,可客人死活就是不要了,我们也没办法。”什么样的客人都能遇到,售楼小姐挨骂的事儿常有。

    薛进接受了她的解释,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现在买的话,什么时候能拿到钥匙?”

    售楼小姐听他这么说,笑的合不拢嘴:“马上,只要您交完款,马上就能入住──我们房子的精装修都已经完毕。”

    “好,那我们去看看现房。”

    薛进跟小姐并肩走了出去,其间听到女孩在问:“薛先生,你是全款?还是按揭?”

    “全款。”

    “那您是做什么的?”小姐不着痕迹的跟他走的近了小─刚开始女孩就对他很有好感,毕竟薛进长的不错,车也气派,经过刚才的一翻谈话,女孩更是心仪不已。

    一个对晚辈那么好的人,想来对情人也能不错?慷慨多金的男人谁不喜欢?

    但很明显,她想多了,薛进回答的中规中矩,后来几乎有些不耐烦了,女孩也觉出不对,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薛进回去后跟连羽要了她的户口薄,说是给她办理暂住证,小女孩稀里糊涂的给了他。

    手续办的很顺利,拿了房产证,薛进将它锁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而后情绪很高的将车开到了连羽那儿。

    小女孩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在客厅摆放碗筷,突然听到门铃响──薛进刚才打了电话,说马上就到,所以她想也没想,直接将防盗门打开。

    但下一刻,还没看清两人的模样,对方便直接窜了进来,门砰的一声在两个面色不善的女人身后关上。

    连羽吓了一跳,她呆呆的问道:“你们是谁?”

    白思思冷冷一笑,看着小女孩的眼神,带了三分轻蔑,三分怒火,还有四分怨恨,她上下打量着她── 一身细品嫩肉,模样也精致,怪不得自己老公喜欢。

    但看到她腰际扎的围裙,客厅里摆满饭菜,便爆发了──这小狐狸精,真把自己当薛进的老婆了,过起日子来像模像样。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老婆见了小三,哪有手下留情的,二话不说,上来先给了连羽一记耳光。

    “啊……”连羽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只觉出疼痛难忍,还没缓过来,白思思咬牙切齿的都给了她一巴掌。

    两下之后,连羽总算反映过来了,她知道自己平时没惹谁,唯一的把柄就是薛进,女人上来就揍自己,她也回过味来,这很可能是薛进的老婆。

    连羽双手捂住红通通的脸颊,惊恐的往旁边躲闪──现在家里就她自己,她又做贼心虚,对白思思很是惧怕。

    跟白思思一起来的是她的好姐妹陶,她被眼前的阵势弄的有些混乱,当初白思思说要她跟自己去找小三儿,女人完全支持。

    白思思有什么话,大都爱跟她讲,薛进的外遇,身为女人的她自然站在好朋友这边,所以势要跟白思思一起去讨回公道,可眼前……

    一大一小,两人拉拉扯扯,已经厮打到了客厅的沙发处,白思思正抓住小女孩的头发,死命的用手去揪。

    “打死你,你这个小婊子,让你勾引男人……”

    “呜呜,唔唔……啊呃……啊……唔唔……”

    姐妹陶,看着白思思下黑手,将小女孩按在沙发上,伸手就是一爪下去,带着血色的红道道立刻出现在细嫩的小脸上:“我给你破相,看你以后怎么找男人,婊子……我挠死你。”

    女人立时打了个机灵,她觉得白思思真的是过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小女孩,而且她真的是第三者吗?

    她赶忙上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拦腰将白思思抱住,使劲往后拖,但好朋友就像疯了似的,口中叫骂着,猛的挣了两下,箭一样的又冲了上去。

    姐妹陶,想也没想,跟着也过去,希望能阻止白思思有些疯狂的举动。

    薛进自己有钥匙,他打开房门,就觉出屋内的气氛不对──白思思的打骂声很刺耳,而连羽的凄厉的哭喊,更是让他心下一沉。

    大步跨出玄关,当真真儿,看到混乱的场面时,他惊愣了──火气上涌间,主观意识出了偏差,将拉架的姐妹陶也当成了行凶者。

    两个女人打一个小女孩,而且那个小女孩还是连羽?

    薛进面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在怒火的趋使下健步如飞,上去将两个女人三两下,甩开,而后向着怒气冲冲,朝自己用劲的白思思抬起就是一腿。

    “啊……”女人只觉得腰际一疼,便瘫软在地,痛苦的五脏六腑的挪了位。

    薛进处理完一个,回过身来,看见姐妹陶,转身要跑,想也没想,飞起又一脚,惨叫过后,对方也倒了下去。

    两个女人脸色灰白,哼哼唧唧的捂着伤处,疼的心口直跳,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薛进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来到沙发处,在小女孩身边坐下──连羽头发披散着,目光中满是惊恐,纤细的骨架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小团。

    薛进现在近看,才发现,连羽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顿时心中一痛,将怨恨激发到了极点。

    他回过头来,又给了白思思一脚看,这下让白思思哭爹喊娘,彻底的崩溃了:“呜呜……薛进,你是不是人呀,还打我,你养小婊子有礼了,呜呜……”

    “你不守妇道不说,现在又给我作死?你不想活了?”薛进站在客厅中央,双手叉腰,气的很想,再踹白思思一脚。

    但看着她面容都纠结成了菊花,想来自己方才那两脚也不轻,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白思思伏在地上,想直起腰都难,末了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板上。

    “活?活什么活?你都快把我逼死了!不就是个女人吗?你玩玩也就罢了,可现在呢,你看看你,整天不顾家,又是怎么对我的,连碰都不碰我,我他妈就是守活寡呀……”白思思带着哭腔,激烈的控诉着,说着,还下意识的去捶了下地板,但这个动作,顺带着连累了伤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薛进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能守活寡?别说笑话了。”

    白思思一提这茬就气短,但这也不能成为薛进放纵的理由,她斜眼看着沙发上的连羽,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小女孩也跟着撇了她一眼,但只一眼,便又畏缩的收回了目光。

    连羽方才被打傻了,现在才有点回复理智,她只觉得害怕,羞耻,还有难以言明的委屈。

    “你他妈就为了这么个烂货,打我,你他妈怎么想的,你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说着白思思又是声泪具下,开始怀柔政策。

    白思思现在对薛进心存忌惮,知道他已经变了,尽管有些心灰意冷,但并不是真想撕破脸皮。

    薛进冷着脸不说话。

    这下白思思更来劲了:“你打我,我这下可要死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你就打死我吧,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

    这个时候,姐妹陶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也疼,但薛进那一脚,并没有踹白思思那么重。

    她踉跄着走到好朋友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薛进,你讲不讲理?我是来拉架的,你为什么踹我?”

    她气得七窍生烟。

    薛进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眼连羽,小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薛进回头仍是紧绷着脸,没有道歉的意思。

    “你真太不是东西了,祸害未成年人,又打老婆,这世界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少有啊!”姐妹陶,气得有些结巴。

    “够了,你们可以滚了。”薛进面色一整,下了逐客令。

    两个女人对看了一眼,吃了薛进的心都有,但情事逼人,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姐妹陶,只觉得白思思太过委屈:“思思,我们走吧,跟这个混蛋离婚,咱还怕找不到男人吗?”

    白思思嚎啕大哭,几乎是呼天抢地,完全是撒泼模样:“我,我唔唔……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找了,找了这么个男人……呜呜……我肠子都悔青了……”

    这场闹剧,白思思没讨到什么好处,而且进了医院,还连累了她的好姐妹一同受难,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将小婊子教训得很惨,但不管怎么样,她并不想离婚,这次的事情,只是给薛进和小婊子一次警告,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薛进对白思思的做法很是恼火,但毕竟是自己不对,连羽又没出什么大事儿,所以也就没再纠缠;小女孩心里受了些打击,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她惊慌失措,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在自怜自哀之余,她越发觉出这样的日子,可耻而危险,太过难熬。

    在事发后的第二天,薛进带着受伤后的连羽搬到了新家──豪园。

    83 年底

    一月底,北方已经进入深冬,而a市这个秀美的江南水乡,却依然阳光和煦,但气温却也低了很多,人们纷纷穿上了绒衫,绒裤,抵御气候的变化。

    省厅大院里,早晨一派忙碌的景象。

    “快点,快点……这桌子,放这……”一个40多岁的男人,站在宽阔的广场中间,蹙起眉尖,神情严肃的指挥着,手底下七,八个工作人员。

    一排排木椅,前面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有茶杯以及鲜花,圆滚的话筒随着微微的轻风,偶尔发出嘶哑的噪音。

    “横幅……横幅,在谁哪?”眼看着布局已经完备,男人抬头一看,才发现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置备好。

    在这打杂的工作人员,都是新来的年轻人,在机关,头几年,必须要从基层做起,这样才有前途,当然也有例外。

    几个大学刚毕业的新人,在校园里,哪里受过这般差遣,都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水还没喝上一口,尽管如此,手底下仍不敢怠慢。

    “在,在我这呢……”一个斯文清秀的男人,听到上司要横幅,赶忙把那东西,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快步来到对方面前,递了上去。

    “……”男人定眼一看,本来不好的脸色,愈发的铁青。

    “你怎么搞的?弄的皱皱巴巴,这还能用了吗?”他朝着年轻的男人,虎吼了几声。

    “科长,我,我这不是着急吗?”小青年有些委屈和无奈,暗忖怎么挨骂事被自己摊上了。

    “行了,别废话,还矗在那干嘛,赶快挂上。”男人虽然生气,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然来不及了。

    先对付上再说吧。

    男人站在一旁,看着小青年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又教训了几句,末了,他气愤说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机关的有些领导,做事奉行的是,对上溜须拍马,对下横眉冷对。

    这位就这样的主,每次新来的一批人,离开他这个部门,都会暗暗痛骂他。

    男人后退了几大步,展望了横幅上的标语:建设厅,20xx年年度总结表彰大会,赫然在目。

    看着字面上些微的褶皱,每次新来一批人,男人觉得还不算太多明显,差强人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主楼里已经有人走了出来,男人知道开会的时间到了,他回头朝几个手下,使了颜色,悄然退到了一旁。

    薛进这样重量级的领导,是最后入场的,当他迈进露天布置好的会场时,就感觉下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噪杂议论。

    在一群歪瓜裂枣的西装男中,年轻而俊雅的薛进,俨然是鹤立**群的白马王子。

    薛进是最年轻的厅长,刚进部门没多久,所以出于本身谦逊,他选择走在了最后面,而他的座位,却并不靠边。

    正厅长坐在了长排桌子的中央,而薛进紧挨着他就坐,可见其身份的高阶。

    等领导们都入位以后,方才退在一旁的男人,又有了上台的机会,他手拿着话筒,开始简单的组织了秩序,而后按照会议章程,开始开会。

    以往这个时候,各个部门的头头,都要上台讲话,而薛进作为专管一块儿的掌权人,也要做小结。

    待正厅长和他小舅子,废话完毕,薛进正襟危坐,也开始侃侃而谈,今年自己的收获和不足。

    由于薛进那次会议上的出色表现,梁厅长把中小学加固的事儿,全权交给他负责,他主要强调了自己工作的进展和成就。

    中国在08年遭受了汶川大地震,让大家触目惊心。

    中央领导专门拨款用于加固校舍──地震中,受害最大的是学生,校舍简陋大都是豆腐渣工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汶川地震是过去了,但是其他省市先后也出现了地震,这让大家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锝面。

    所以薛进一开口,就吸引了下面端坐的百余人的注意力。

    薛进今天穿了紫色的毛衣,外边深灰色的西装,宽展的肩膀,英俊的面孔,以及磁性而沉稳的声音,使得下面的人群,有些小骚动。

    机关的人,平时都很清闲,女人最爱八卦,男人也喜欢凑热闹,但他们对新来没几个月的小领导,却并不太了解。

    正厅长,坐在上面,对下边的情形一览无余。

    他皱了下眉头,但并未表现出不悦,可心里明白,现在年轻人的天下,薛进的外形以及官场修为,都十分到位,不久的将来,自己恐怕要让位于他。

    薛进讲完话,下面掌声一片,这让他有几分得意,都十分到位,但并未彰显于外,可心里明白,自己算是真真儿,崭露了头角,在‘大众’面前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散场时,领导们首先离开,走在最前面的梁厅长,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薛进走进,才笑眯眯的开了口。

    “小薛,我看大家对你的反响不错,以后要好好努力,对了,前两天我去省长那汇报工作,他还特意夸赞你,有能力有魄力,是个能做大事人才。”梁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一副上级关爱下级的模样。

    “梁厅长,这都您的功劳,要不是您信得过我,肯把加固的事儿交给我办,我也没今天的风光。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提拔才是。”薛进同他并肩走在一起,满脸堆笑。

    “嗯,好说,好说,我眼看着就要退下去了,以后我这个位置,一准是你的,如果将来,我有什么事,需要老弟你帮忙……”梁厅长虽然很想让小舅子上位,但毕竟他这个后台,还不足够硬,所以心里明镜儿似的,正厅长的位子,早晚是薛进的。

    “唉……您太高看我了,正厅长这个位子,我想都不敢想……”薛进故作无奈,但心里却有点激动:“以后只要我能办到事儿,不用您当面开口,叫人传个话就是了。”薛进赶忙应承。

    “哈哈哈,好样的,不愧是我欣赏的人。”梁厅长露出一丝诡秘的笑,轻手轻脚,心里明白,薛进口是心非。

    两个人进了楼里,后面的大队伍,四散开来,人们纷纷回归自己的岗位。

    中午十分,薛进和自己的助理去食堂吃饭,青年报告了一件事,过春节,效益好的单位,都会给员工些奖励,政府部门待遇向来不错,自然不能少了礼品。

    薛进听了听,都是些水果,大米和酒品,漫不经心的吩咐助理,直接将东西,放在自己车子里的后备箱里。

    话刚说完,薛进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米几袋?水果几箱?”他突然问道。

    小青年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薛厅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薛进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下午将近16点时,厅里简单又开了次小会,这次的会议却不似上午那么无聊。

    忙了一年了,大家都盼这个时候──外出考察。

    说是考察,其实就是吃喝玩乐,公款消费,腐败一把,平时都是在本省腐败,这次怎么着也要去外省挥霍。

    大领导们,七八个人,围坐在会议桌上,开始讨论。

    人们意见不统一,首先在国内和国外问题上出现分歧,其次就是省份上,也各有所好。

    嘁嘁喳喳的争论了半天,末了终于敲定了地点:丹麦。

    丹麦是个小国,丹麦的气候介于北欧和中欧之间,属温带海洋性气候。由于受大西洋吹来的西南风影响,丹麦气候冬暖夏凉,很适合人类居住。

    丹麦没有特别出色的自然资源,但它这个国家很发达,尤其是它的前卫,更令许多人向往。

    丹麦有红灯区,同志渔场,最最令人称道的是,这里性文化十分开放,是为数不多,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

    所以这群人,去丹麦考察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