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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风云:脸谱-第34部分(1/2)

    了两口……”用手拍着胸脯子嘭嘭作响,但腰板挺得笔直:“你放话出来,要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服你,也愿意听你的!”

    朱自强不为所动地笑道:“为什么?”

    老杨道:“你的事儿我听说过,那年上县里开会,你老家狗街乡的一个姓吴的副乡长,他儿子跟你是哥们儿,跟我说起你的事,当时听得我这个老爷们儿胸闷鼻酸,你是穷人家的孩子,吃过苦受过罪,明白咱们老百姓的难处,那年赈灾我就看出来了!可万万没想到你会到田园来锻炼!按说你现在是硕士,干个副县长都委屈你了,我不明白其中有什么道道,可是你来了,老杨浑身痒痒!”

    朱自强点头道:“我明白了,老杨你放心吧,咱们不能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洪文勇此时已经安静下来,点着头道:“是这个道理!”

    朱自强又道:“凡事都有好坏两面,出了个英雄是好事儿,给田园人长脸了,可接着又出了两个……那样的人,同样的,他们现在举着英雄的大旗乱来,早晚也要被这块大旗给压死。”

    老杨比划着大拇指道:“说得对头!有句话叫物极必反,坏事干过头了就要遭报应!不过……朱书记,你要是没把握还是不碰为好,带老百姓发家致富才是最要紧的。”

    朱自强忍不住失声笑道:“老杨,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带领六七万人致富?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老杨也笑道:“你是硕士嘛,天上文曲星下凡,什么事能难倒你?”

    朱自强再次苦笑道:“老杨啊,你这人……嗨,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被人拍马屁是种享受,可有时也真让人哭笑不得。

    三人一整晚就这么坐着瞎扯,一直聊到天亮,朱自强再次去查看一番后,带着杨玉紫、蒋崇剑、老杨回到乡上去了。洪文勇追在屁股后面送了一半的路程才被朱自强骂回去。这村长有意思,第一次听说当支书和村长的人把工资拿出来当招待费,呵呵,有时还倒贴!这田坝村的人真不能小瞧了。

    回到乡上,其他组的人早就回来了,汇总情况后,除了公路有两处不太严重的滑坡外,基本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朱自强当场表扬了众人一番,一个个就像发情的公鸡似的昂首挺胸、一脸喜色地离去。

    朱自强趁着散会没人注意的时候,轻轻地拉了季明万一把,对方转过头来,朱自强噜噜嘴,示意到他办公室谈事儿。

    季明万点点头,等其他人散完后,朱自强打开书记办公室,让进季明万,见桌上有包烟,估计是柳胖子留下的,直接对季明万道:“老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坐,我给你泡杯茶。”季明万急忙跑过去拦住朱自强:“老弟,我来我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整得这么见外不好。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有事尽管开口。”

    朱自强轻轻地拉开季明万的手:“我现在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你是客人,茶必须由我来泡!事儿咱们慢慢说!”

    季明万退开一步,满脸带笑道:“嗨,老弟,你这人呀!”

    等季明万点上一支烟,朱自强故意侧开半个身子,躲避一下他的口臭,然后满脸遗憾地看着季明万:“老哥,你干副乡长两年吧?”

    季明万点头道:“是是,唉……说来也是沾我弟弟的光,不然,现在哪轮到我啊!”

    朱自强也不否认,直接道:“是啊老哥,现在当领导干部没个亮点,谁耐烦提拔重用你?人呀就得把眼光放长远些,只顾眼前的利益,就白白浪费大好机会啊。”

    季明万的眼睛被烟薰得溢出了泪水,用手挥散面前的烟雾:“这烟劲大!”眨巴着泪眼道:“老弟,我们哥俩交浅言深,以后又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哥们,有什么指教你尽管说,你是硕士,见过大世面,我听说你跟很多高级干部都是同学,来这儿也就是把田园当个跳板,早晚要高升的。”

    朱自强笑眯眯地说:“老哥,其实兄弟跟你也是一见投缘,真的!别看我年纪小,看人还没错,我工作以来可走过什么弯路没有?嘿嘿,不看准人,轮得到我出去深造么?”

    季明万飞快地点头道:“是是是,我相信老弟是个有眼光的人,所以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唉……按说应该过段时间再跟你交心,我那个弟弟呀,在田园没少干坏事儿,各种风言风语传得厉害!老弟如果听到什么话,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提,该怎么办的就怎么办!”

    朱自强哈哈大笑道:“年青人嘛有点个性是正常的,谈不上要怎么办。今天把老哥叫来不为这事儿,是关于你啊!老哥,如果我是你,有这么好的政治基础,这么硬的牌子,绝不会落什么把柄让人抓住!呵呵,一颗耗子屎搅坏一锅汤,你现在是正科了,我一走,你再干一届书记,然后往哪个局,或者更高的地方爬,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是……”

    (屙屎都在想着更新!生所便盆里头伸出只手,挥动刀光把我割了!郁闷!老叶太郁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天去檀郎的园子里吃猕猴桃,嘿嘿。)

    第101章 使绊

    朱自强说到这儿就停顿下来,脸上的神情充满了真诚,就像看到亲哥哥一般,从眼眸里流露出“真心为你着想”的热忱和主动,季明万正听得入神,心思跟着朱自强的话开始转动,可是……什么呢?更高的地方给人无限的遐想,季明万有钱,也有势,在田园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说一,基本上没人敢说二。可只限于田园!

    “老弟,嗨,你看你这人!有话尽管说,哥哥要是跟你见外就不是人!你说!你说!”季明万无法掩饰内心的急切,柳安朋跟他说过,可是柳胖子今年四十多了,干部年青化的标准不适用他,虽然调到水电局任局长,能有多大发展?干一届三年,顶翻天了让他升到副处!近五十的人还谈得上什么前途。

    季明万刚刚提拔成正科,当了乡长,本来心里头挺自豪,朱自强一翻话让他从心底打个颤,自己的缺点是什么?季明万比谁都清楚,就是文化不够,现在这个中专文凭还是后补的。柳安朋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要是连自个是什么货色都不清楚,早晚被人整死。

    朱自强沉吟着,好似在思考怎么把最不伤害人的语言婉转道出,季明万再次催促:“老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从工作上说你是书记,是当家的,从个人感情上说我是哥子,为了今后更好地开展工作,你要不掏心窝子,我……我真跟你生气了!”

    朱自强舔舔嘴唇,再抿抿嘴角:“嗯,那我就说了!老哥,你的优势是什么?”

    季明万没料到朱自强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脑子里有些浆糊,茫然地说:“刚才你不是分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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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自强笑道:“是英雄的哥哥,但更准确地说是烈士家属,烈士是什么?我说句难听的话,就是做出贡献后的死人,贡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得了个称号,可实质上的东西呢?死人怎么利用?这就要回报到你的身上!我再跟你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两种,一是打着英雄的旗号吃香的喝辣的,但仅限于田园这巴掌大的地方!第二种就是把这些优势化为政治资本,步步高升!”说到最后这四个字时,朱自强几乎是一字一顿,季明万的眼睛眯起来,就像迎面撞上刺目的太阳光。

    朱自强当然不会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接着火上加油:“我刚刚才来,之前县上听人反映你们两兄弟的一些事情,当然,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正如当初宣传英雄时一样,如果这些事情被慢慢传传到一些主要领导的耳中,风言风语就会不断地刮掉你的资本,最后……也只能是个小小的田园乡官,你说呢?”

    季明万满脸正色地点点头:“老弟分析得有道理!”

    朱自强笑笑,手指轻快地在桌上敲打:“人言可畏啊!你再想想自己的官场人脉,除了柳局和陈局,哪个头头跟你真心交往?而这两人……你觉得他们能给你多少便宜?呵呵,老哥啊,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停下正面的宣传!”

    季明万皱着眉头,他也不是傻子,使劲一想就明白朱自强指的是什么:“老弟的意思是说,借着我弟弟的东风,不断地制造正面舆论?加深我们季家在领导眼中的印象,多做些为人民服务的好事儿,在人民群众心里的树立牢固的好人形象?”

    朱自强点头道:“是好干部,好父母官形象!这才是正道!老哥你想想,有些小便宜占了有什么好处?不就是几个钱吗?不就是意气之争吗?长此以往,也许再过三五年,英雄真的只会成为一个名词,除此毫无意义。”

    季明万深深地吸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眼睛里露出真诚:“老弟,我今年三十三岁了,说实话柳安朋也跟我说过这方面的话题,可没你这么点得透,说得深,分析得头头是道!跟你一番谈话真的是茅塞顿开,老哥我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那弟弟,唉,怎么说来着?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自强一脸沉重地说道:“老哥,不是你弟弟的问题,是你的思想问题!你转过弯来了吗?”

    季明万狠狠地点了几下头:“转过来了!以前老觉得我弟弟死了,咱就要抓拿骗吃赚个够本,现下经你这么一说才明白,咱们得到的远远不够啊!”

    朱自强有些失态地看着这人,这种话竟然明面上说出来!当真蠢笨如猪!暗暗叹气,老子高看你了!但嘴上还是给予肯定:“对头!不仅如此,方法还错得离谱,老哥要加强政治学习啊!”

    见季明万完全沉入到如何升官发财的臆想中,朱自强可没忘了今天的目的:“对了老哥,那个鲜花项目,是上边亲自点名让我负责的,能不能帮帮兄弟?”

    季明万“啊”了一声,急忙道:“老弟,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朱自强笑道:“老哥帮我办两件事儿,第一,请县气象局的人来这儿帮着分析气候是不是鲜花种植,具体的鲜花品种,你手上有资料。第二,请县农业局的专业人士分析一下我们这里的地理情况,实在不行就上市里找专家。”

    季明万点点头:“这没问题!还是老弟的头脑好使,这么快就想好计划了。”

    朱自强笑道:“我这不是照本宣科吗?对了,还有一件事儿!”

    季明万急忙道:“你说!你说!”他这会儿有种被重视的感觉,朱自强如此信任他重用他,让他打心眼里透出地主的自豪来。

    朱自强道:“这事儿可能有点为难你啊,昨晚我不是去田坝吗?那儿山洪暴发,差点就漫过防洪墙了,我听村民说,可以让黑洞沟改道,但改道就必须占掉你家的地,你回去商量一下,那地要多少钱,我开个党委会议讨论,咱们一起研究怎么处理。”

    季明万“啪”地给自己的额头上一下重的:“哎呀呀老弟啊!这事我做主了!那算什么地,就是一些荒崖子,羊都放不上去,谈什么钱呀!多谢老弟给我指条道!嘿嘿,就拿这个展开正面攻势!”

    朱自强竖着大拇指称赞道:“老哥精明!这么快就想到了‘正面宣传’!我这是无心插柳啊,哈哈,老哥,那咱们哥俩就合作愉快?”

    季明万伸出手死死地捏着朱自强:“合作愉快!以后工作上的事,老弟你尽管指挥,在这里,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儿,也没有敢跟我叫板的人!我就当你的冲锋刺刀,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朱自强赶紧摇头道:“哥哥言重了!我初来乍到,好多事情都不明白,全靠老哥多担待,反正咱们哥俩打断骨头连着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季明万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 *

    当天下午,季明万亲自跑到田坝村里,找着洪大富和洪文勇,宣布乡政府和季家的决定,让他们自筹资金人力,趁着暴雨后天晴赶工,先将黑洞沟改道的事情完成,至于占用季家的那部份荒山,则分文不取,工程费用随后由乡上打报告给县里,等批下来了马上返还村民。

    洪家叔侄俩不停口地称赞季乡长是好领导,大善人,大公无私,一心为人民谋幸福,不愧是英雄家里出来的好干部!季明万听着两人的感谢话,心里再次认定朱自强这小狗日的不止有一套!

    而洪大富悄悄地对洪文勇眨眨眼:“朱书记不是吹牛bi的!”洪文勇对朱自强的钦佩得五体投体,说好三天,结果当天应验,真想打听一下朱自强给姓季的灌了啥玩意儿!

    田坝的村民哪用得着动员,洪大富扯开嗓门儿一吼,村里百来个劳动力飞快地回家拿工具,跟着洪大富就上山了。

    而朱自强则紧接着让乡企办的人送来两箱炸药,几十颗雷管,还让派出所的一名干警负责安全问题。田坝的人开始热火朝天地打炮眼,挖土石方,谁也没把政府的补助放在心上。

    爆破的声音远远地传出,朱自强站在楼顶上看着田坝山腰不断腾起一团团灰尘,嘴角扯了几下,悄然地下楼,刚一转角,老杨满脸傻笑地蹲在那儿,冲朱自强比划着鼓掌,没有声音,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晚杨玉紫再次冲入朱自强的房里,不顾一天一夜没合眼的抗议,强行把朱自强拖起床:“你跟我说说今天跟季明万谈了些什么?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不是在背地里搞什么见不得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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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自强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出房门,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大嫩会如此蛮横呢?狗街的人说起她的工作效率和作风可是交口称赞,本想着弄个自家人来镇着场子,结果却成了自己的管家婆!

    可是看到杨玉紫那张与深爱人儿六分相似的面孔时,朱自强暗恨不已:“大姐!私底下咱们是亲戚,明面上咱们是同事,你管你的纪委工作,我抓我的党政建设,你如果有工作上的问题,请在上班时间,办公室里谈!如果你有什么个人问题,我能帮上的绝不推辞!”

    杨玉紫哼了一声,转身出门,这次没有砸,而是轻轻地关上了,朱自强暗暗奇怪,这人什么意思?雷声大雨点小?不会是老子说话太过了吧?妈的!女人!

    第二天,朱自强让老杨把五楼会议室的隔壁腾出来,那里原本是娱乐室,隔成一大三小四间房,三小间里放些喇叭、红布条幅之类的宣传工具,还有些破烂的办公桌椅,大间顶上安装了几十颗小彩灯,打开后一闪一晃的,让人眼晕,上班之余,乡里的干部把会议室的音响搬过来,在这儿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

    朱自强这一整天就忙两件事儿,一是查帐,二是让老杨找人把娱乐室里的办公桌椅修被好,顶上的小彩灯拆掉,再做个“田园乡经济发展办公室”,简称“经发办”,到了晚上,亲自动手拟了一个讨论稿。

    这一整天杨玉紫都窝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整啥。朱自强忙得顾不上关心这些,他现在满脑子想着“快刀斩乱麻”,要让季明万忙着跟“专家”们打交道磨嘴皮的空档,把人员、职务、工作全部安排下去,马达临走时送他的八个字可是金玉良言!绝不能让乡上的工作人员闲下来,不然,不出事都要弄出事儿!特别是季家兄弟俩!

    写完讨论稿已经是夜里十点,朱自强走出门轻轻叫唤两声“老杨”,对方鬼一样的飞快跑了过来。

    朱自强有点怕老杨的啰嗦,这老家伙人老成精,别看表面憨厚老实,其实一肚子的馊主意,一不小心就要被他使绊下套,所以不等他开口,朱自强就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两件事,明天通知所有站、所长包括副职,还有乡里的主要领导,召开党委办公会,时间早上九点,内容就是关于讨论田园乡成立经发办的具体工作,第二,明天由你提议让蒋崇剑出任经发办主任。完了,你去睡吧!”

    说完不顾一脸呆相的老杨,嘭地一声就关门睡觉,上床后一脸偷笑。我让你花花心思,你个老不死的,这回看你咋整!

    老杨苦着脸回到家里,泡壶茶,再点支烟,他婆娘头发已经花白了,穿件白得发黄的背心,胸前的一对**甩来甩去,见男人从书记那儿回来就发愁,心里揪得紧,生怕男人得罪了新官,被人拿来开刀当鸡杀!

    “老杨,啥子事情?被撤职了?”

    老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