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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类情感-第1部分(1/2)

    《第四类情感》

    第一章

    “猫子,嫁了吗?”一大早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接了后竟然是这么晦气的问候。

    “喂,别挂别挂!”陈皮那家伙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那个死人怎么知道我正在挂电话的?

    放了一半的电话又被我拿了起来:“啊,是陈皮啊,没有呢,心情这么好一大早就给我来电话?”

    陈皮的真名当然不叫陈皮,而叫陈波。不过哪有皮字顺口,索性就改了吧。陈皮是我命运不济留下的损友。我们的相识可以追溯到上初二时陈皮刚转来就往我——他这位美丽、善良、纯真、聪慧的同桌书包里塞了一只蜘蛛说起。当然我也回赠了他一条纤细、可爱的菜花蛇。他竟然接受不了!可能我的见面礼太重了。

    于是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并肩作战刷了一个礼拜厕所。当然是他刷他的男厕所。我刷我的女厕所。

    “猫子,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咳咳。”他的声音竟然变的一本正经。每次他变的一本正经时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是这样的,我认识了几个搞科研的,可以介绍给你,当然不收介绍费。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不上科学家,找个技术员嫁了吧。”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在飞速的思索着一个最合适我此刻心情的词。

    “滚!!!”

    陈皮慌忙挂断电话。现在他应该正在感叹科技进步所带来得好处,因为如果没有电话,这些话不可避免的要当面和我讲。那么他一定不会听到这么温柔,客气的“滚”字,而是用他那结实的脸部肌肉,接到更加结实的板凳。

    真不知道陈皮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头撞在门框上,撞地神经紊乱了。

    让陈皮这么一闹腾我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吧。我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起床上班。

    我是今天第一个到的。我打开收银台放好零钱,又把昨天的帐目核对一遍,开始迎接第一位顾客。开票,收钱。每天的的工作都是如此,已经机械化了。

    我所在的超市不算大,也不算小,每月的工资也并不高。很多人都受不了这种枯燥的工作纷纷跳槽了,我当然也不会觉得这种工作有什么乐趣可言,但是我实在舍不得像妈妈一样的店长,所以始终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

    “请问……”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这个声音有一点像陈皮的,但远没有陈皮的声音那么有磁性。

    我抬头看见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站在我的面前,我们都没有防备目光碰撞在一起,那个男孩的脸顿时变的通红,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那个,那个,我,我……不,是你,你看见……”

    “你看见一个白色底纹的钱包了么?那里有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要不是听见声音我根本没发现男孩背后站着一个娇弱,消瘦的女孩。

    我昨天的确捡到一个这样的钱包并把它交给了店长。店长核对了钱数和身份证之后把钱包还给了他们。

    在他们离开时我听到了女孩喋怪的声音:“你看见漂亮女孩就脸红,一点也不老实!”

    说完把男孩扔在一边任性的走了,那个男孩追上去又劝又哄,我不禁哑然失笑,想告诉那个女孩:如果一个人看见漂亮女孩动心就能表现在脸上,那么他一定是非常老实的。

    我又想起了陈皮,如果我上了大学就好了,我和陈皮会不会也象这对小情侣一样呢?

    下班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我不想做饭了,干脆找个麦当劳随便吃一点好了。我一边想一边四下寻找,抬头看见了那座很别致的高级大厦,陈皮在那里上班,他是个头脑聪明的家伙,学外贸也算很适合他了。

    迎面撞上一个穿着时髦的女郎,我应该查查黄历再出门,她不用拿眼睛剜我,我也认识。她是陈皮所甩的女朋友之一。

    其实要不是陈皮长了一张很欠的嘴,他还是满吸引人的。他具备吸引女孩子的一切条件。当然对象从来不包括我,因为他从来不把我当女孩看待,只是发现我还没有嫁出去时,才承认我还具有某些女性特征。

    记得陈皮第一次交女朋友就兴冲冲的带给我看,说实话那次我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过后来次数多了都习惯了。

    我还记得他气急败坏的对我吼:“猫子,你也太苛刻了,照你的选法我这辈子也讨不上老婆了!”

    其实我的条件并不苛刻,没我高的算低,没我瘦的算胖,长的不如我的算丑。本着对朋友认真负责的态度我总不能让他找一个又矮、又胖、又丑的吧。在我的层层筛选之下,不合格的都让我帮陈皮踢出了局,在陈皮的苦苦哀求下,我勉强留了几个,但没有一个可以和他相处超过两个礼拜。最近他又交往了一个女孩各方面都不错,已经快三个星期了,我祈祷这回能够发生奇迹。

    不知怎么,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了,干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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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当我正在太虚遨游,与周公下棋时,那倒霉的电话铃又响了。

    “猫子……”

    我一听到这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去死!”我吼起来。

    “对不起,你先别生气。”陈皮的声音竟然无精打采。

    “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只是加班到太晚有点累了。”

    一听到他没事,我又恢复了平常的声音:“拜托,麻烦你先看看时间再给我打电话好不好?现在都一点多了,你搞个什么大头鬼!”

    陈皮沉默了一会儿,说:“猫子,明天我请你吃饭。”

    “我……”

    “别说你没空,我知道你明天休息。”陈皮淡淡地说。

    “好吧,在哪里?”

    “金伦饭店明天晚上六点。”

    “啊!”我惊叫起来:“怎么去那种地方!!”

    他没少请我吃饭,我也知道陈皮月薪不少,但实在没有必要搞的这么铺张。

    “就这么说定了,晚安。”说完他匆匆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翻了一阵白眼,管他呢,就当宰了只肥羊好了。睡觉,睡觉。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窗外已经是阳光灿烂了。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望见了茶几上的花。在不知不觉间它们枯萎败落了,我该去买花了。

    我来到花店,老板和我打了招呼。我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可以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很不错的鲜花。老板很喜欢我来买花,她说现在真正喜欢花的人不多了,很少看见女孩子自己来买花,一般都是买了拿去送人。我说是啊,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去考虑花的附加含义呢?反正我喜欢就买来摆在家里。

    对面的男子买了一大束红玫瑰,鲜红的颜色像火焰一样真好看啊!我也不想买雏菊了干脆也买红玫瑰吧。

    看着老板熟练的包扎着玫瑰的样子,我在想,那个收到红玫瑰的女孩一定会很高兴吧。

    我又想起了陈皮,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我记得那是在陈皮上大一的时候,那时的他非常年轻,当然现在他依然很年轻。那天,天下着小雨。他穿着一件很大的风衣,我们在一个很小的咖啡馆见面,我们面对面的坐着,咖啡闻起来很香但是我们谁也没有去碰。陈皮突然从风衣下面拿出一束玫瑰,那天的玫瑰跟今天的一样火红,一样的鲜艳,至今我还能清晰的记起那透彻心脾的香味。他小心翼翼的把它们递给我,我看了看没有接。

    “你花多少钱买的?”我突然问。

    他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间问出这么一句,支支吾吾的回答了我。他的脸涨的比玫瑰花还红。

    我笑着说:“你买贵了。”

    我就这样告诉第一个送我玫瑰花的人:你的花买贵了……

    为了避免他太过尴尬,我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百合并告诉他:花就是花,如果给它加上一个价值就会变地很世俗;就像有些话装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只能觉得很尴尬。

    我想他应该很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他是很聪明的,和我一样太过聪明,什么事一点就透。我还记得高中时班主任老师给我的评价:你如果不是因聪明而成功,就一定会因它而失败。

    陈皮默默的收起花,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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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我们只喝茶。

    我抱着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引来路人频频注视的目光。不知怎么我非常不舒服,玫瑰的刺非常扎手,更重要的是扎心。我这时才意识到我一直认为花就是花,但是红玫瑰不是。有一些花真的无法自己买。我想飞奔回家里,无奈怎么走也走不快。

    我是那种从来不迟到,也从来不早到的人。六点我准时出现在了金伦饭店的门口。远远就望见了陈皮那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最近发财了?请我来这么高级的饭店?”我带着调侃的口气说。

    说实话我身上的行头跟金碧辉煌的大饭店真是不搭凋,站在鲜红的地毯上,我身上的白t恤衫刺眼极了。

    陈皮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今天的他格外安静我很不习惯。

    “没看见你的女朋友啊?”我没话找话。

    “吹了”陈皮淡淡地说。

    “啊!”我暗暗一惊:“为什么?她很不错的。你这种人活该当一辈子王老五!”我的口气不知不觉间竟然变成了怨愤。

    “没什么,她太小心眼了。动不动就生气。我只说她的衣服穿的像斑马,她就生气了。我工作那么忙可没有时间哄她。一天到晚给我公司打电话,我实在受不了了。”他不冷不热地说。

    老天,就因为这个!说真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他的玩笑。他不只一次的说我穿的像河马,更过分的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我的衣服像马铃薯。不过我早已习惯了,就算他给我的茶是用烟叶泡的,我也会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大不了下次请他喝用辣椒水兑出来的芬达。所以他每回整我的结果就是被我整的更惨。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闷着头向前走,把正在发呆的陈皮甩在身后。

    陈皮突然几步跑到我的前面,猛然间回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他的嘴在微微颤动,第一次这么近地看陈皮,才发现他的嘴唇是那么的丰满,嘴角是那么的刚毅。我们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长大了……

    “猫子,我是不是最不适合当男朋友的那种人?”听见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惊地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

    我托起他的腮,左看看,右看看:“还好,就是太闹腾了!”

    “你还是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陈皮几乎气急败坏地吼起来。

    “开玩笑”这三个字虽然是我的口头禅,但是有谁知道这是我听起来最刺耳的三个字,最痛苦的三个字。

    我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个雨天陈皮正上大二,一天晚上突然跑到我家来,说想吃我做的炸酱面,浑身湿淋淋的。那就吃吧。

    “猫子,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那几天正在准备英语辩论会的材料,不知道哪根弦不对了,半夜三更蹦出来白吃我的面不算,还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你上的什么大学?”我眼皮也不抬地发问。

    “我?”他一愣,挠挠头皮:“是外经贸学院啊。他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淡淡一笑:“这不就得了,我是要嫁给科学家的!谁让你不考科技大学呢?”

    陈皮几乎愣在那里,他实在想不明白我怎么找出这么个理由来。

    我也不明白怎么找了这么个借口。

    其实在一起上高中时,有一天大家谈及自己的理想,我说我要当个科学家。大家哗然,陈皮笑地腰也直不起来。当然我很不服气,我的成绩非常好坐整个年级的头把交椅,陈皮那小子还要逊我一酬。

    我不明白。陈皮说我当科学家是暴残天物,煮鹤焚琴。而且有当美女科学家的嫌疑。“科幻电影中常有的反派角色”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收了到我的板凳……

    我想,那天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多半来源于我想当科学家的潜意识吧。

    “你开玩笑吧?”陈皮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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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他就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陈皮转过身,叹了口气:“三楼,十六号,我等你。”说完就跑地无影无踪了。

    剩下还在发呆的我,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上,那个家伙跑地那样快,明明知道我追不上他。

    “有你这样请人吃饭的吗?!”我气急败坏的吼起来,当然他是听不见了。

    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事态的不对劲,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切会怎样发展。

    第三章

    当我穿着深兰色水洗布的牛仔裤,出现在三楼十六号雅座的门口时,我惊讶的发现,里面坐着的不止陈皮一人,还有一个戴金边眼镜,看起来有二十七八,长地很斯文的年轻男子。

    他们看见我进来,很客气的站起身。

    我淡淡一笑,心里紧张起来不知道陈皮究竟会怎样介绍我。

    “这是猫子,我的铁哥们。”我松了口气,还好,陈皮没有胡说八道

    每回陪陈皮去相亲,我满意的,我会说我是他的表妹;不满意的,陈皮就说我是他的女朋友。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陈皮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他的铁哥们。我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

    “我叫倪琨,有幸能够见到你。猫子小姐。”金边眼镜温文尔雅地说道。说完,伸手拉开靠窗的椅子。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我真名不叫猫子,别听他瞎说,我叫聂桑桑。”我也很大方的说

    我们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一些有关天气,书籍,美食等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就在我们聊天时,陈皮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我知道他一定会溜出去的……

    吃完饭,倪琨要去送我,我有腿为什么要让人送?我当然不同意。

    北京初秋的风很大,我被风吹地眼泪流了一腮也不知道……

    我起床时已经很晚了,不想去上班,我向店长请假,她竟然很痛快地答应了我。

    陈皮又来电话了,他说往店里打电话知道我没去,问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只是今天不想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可不可以陪他去逛街。我问,是你,还是你们?他说:“是我。”我想了想说:“好吧。”

    我们在华联门口见了面,我说对不起,我实在不想逛蓝岛。他盯着我,皱皱眉说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间变地那么客气了。

    我望着他,看来他又加班熬夜了,眼圈发黑。我没说话,低头进了商场。说是陪他逛,我们却径直进了女装部。

    陈皮一边翻着挂在展示间的时装,一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问我:“你觉得倪琨怎么样?”

    “比你强。”我也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回答他。

    其实我想说最起码倪琨看起来还很精神,不象你长了一双熊猫眼。但不知怎么我没说出来。

    陈皮叹了口气,此时他的手中已经抱了一堆衣服了。

    “你去试试。”他把衣服递给我。

    我撇撇嘴:“这么贵,试了也买不起,除非你掏钱。”我带着戏弄的口气说。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陈皮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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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购小姐一边帮我试衣服,一边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我竟然没有反驳,真是的都不像我了。

    “小姐那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导购小姐这句话不知是冲我说,还是对陈皮说。

    我把刚试完的衣服轻轻放在衣架上,很坦然的说:“太贵了,我都不想买。”

    陈皮一把夺过衣服说:“你不要老穿白t恤,也换换别的。”

    我笑笑:“只要穿地干净就好了。我不在乎这些。你不会觉得陪你出来给你丢脸了吧?”

    “我不觉得。”陈皮顿了一下,好象又犹豫了一下,才一字一句的说:“可是倪琨在乎,他是一个品位要求很高的人。我不希望你在他的面前太过寒酸。”

    “啪!”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煽在了他的脸上。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本来喧闹的商场此刻鸦雀无声。仿佛那一声带有魔力,连时间也封冻住了。

    真的,我真没想打他。我的动作比我的思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