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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舞蹈家:变性人金星画传-第6部分(1/2)

    日一般火爆,或歌舞,或豪饮,或谈笑,或追逐;林中树下还有一双一对的青年男女在谈情说爱。好一个人间伊甸园!

    这是个多么祥和吉利的节日啊!竟然和自己的名字有关联!金星被节日的气氛深深感染着,她扔下拐杖,脱下外衣,跳入水中,呵,好清洌的河水哟!

    许是真的受到神医的福佑,跳上岸来,觉得伤痛的左腿不那么疼了。她加入了欢乐的人群之中。这是她自手术以来,第一次跳舞。舞跳得有些拖沓、别扭,不似手术前那么灵活,可藏民们都停了下来,惊羡地看着。当金星停下舞步,向观看的人们鞠躬时,人们把真诚的掌声和欢呼声送给了她。

    她的心释然了。她完全丢掉了拐杖,尽管腿还阵阵疼痛,还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游历了许许多多的寺庙。她看到巨大的唐卡佛图从寺里一直展开到寺山脚下。悠长的佛号划破酷蓝的天空,老鹰正在空中盘旋,寺庙四周是匍匐的牧民,拴在树上的马儿装扮着红缨和铜铃,马鞍上扎着挂满经幡的树枝。场面庄严神圣,生和死将被连接——这是西藏的晒佛日。人们相信生死轮回,生生不息!

    古希腊人在计算星的亮度的程度时,以“光等”为单位。太阳的光度最大,光等最小,还是负数;离地球最远的星最不亮的星,光等最大。宇宙中的金星仅次于太阳和月亮,亮度排第三,光等排第三小。

    金星在西藏看天,看太阳,看佛,看鹰,看雪山,看湖泊,看人,看大地,得到了许多感悟。其中最深的感悟就是,人应该少些“我执”。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山,没有什么丢不掉的物,而自己因为腿伤而想自杀,不是最大的“我执”吗?自己有了这么个与宇宙中的金星偶合的名字,是否也意味着应该多发光少固我呢?

    “我一定再上舞台!”游历西藏,她获得了信心,“我的舞将更富有生命的意义,将会抚慰人们的心灵!”

    她的心空前地纯净,而思想愈发深邃。

    尝试——无限可能(1)(图)

    1995年是不凡的。重生后的金星在游历了西藏的风光庙宇之后,还在拉萨就创作并导演了《格珍独舞晚会》和《献》。那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次触电,她觉得西藏这块土地滋补了她的重生,而《献》既是给西藏的,也是给自己的。她礼赞生命的伟大和神奇,她要用现代篇这种人性之舞将洁白的哈达献给生命,而她新生的生命更将她酷爱的舞蹈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因为只有在跳舞时,她的那条伤腿才更舒服些,否则就会疼痛难忍。

    她成了真正的跳舞人。

    回到北京后,北京市文化局有关负责人来找金星。

    “金星,我们筹划很久了,北京市得有个现代舞团,由你出任团长和艺术总监,好吗?”来人说。

    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有了这样一个平台,金星将更能施展自己的才能,撒播现代舞火种的使命也更能很好地完成。

    于是,当年12月北京现代舞团正式成立。

    她带领团员开始了紧张的训练,3个月后在保利剧场公演,收到意想不到的轰动效果。她依然是主舞,表演以《红与黑》为主舞的一场现代舞。《红与黑》是一群身穿黑色对襟衣褂的年轻舞者,以丰富的肢体语言,展示手中的红色折扇,非常有看点。1998年《红与黑》获得文化部颁发的文华奖。表演结束时,观众起立鼓掌长达20分钟。金星带领团员们一次又一次谢幕,鲜花、闪光灯热情地簇拥着她和她的团员们。由于腿伤,她的技巧只恢复到三分之二,另三分之一用情感填满,所带给观众的美并不逊色。由于腿伤,她更觉得无论是人生还是舞蹈,都应持平和的态度,“半梦”——半个梦想,更有诗意,更符合生活本真的原貌,也更是一个女性舞蹈家应有风格。

    优雅、睿智、成熟、美丽、真诚……这些美好的词汇,与她的舞蹈和人生联系在一起。就这样训练、公演——训练、公演,走过了1996年和1997年。1998年《贵妃醉酒》即将在保利剧场上演,金星突然决定将化妆这一程序,由后台搬到前台。于是,她说服化妆师配合她的这一想法:“把化妆这一步骤呈现给观众,您看怎么样?”“不行!那是不合常规的。”化妆师不同意。金星对他们说,“化妆也是艺术,尤其是京剧脸谱的化妆更是一种文化,观众看到这一过程,一定会很满足的。”她终于说服了化妆师。

    公演时,金星在舞台一侧放了张桌子,观众全部入座后,她请化妆师登台为她化妆。两位化妆师用了20分钟把素面朝天的金星化成了一个漂亮的“贵妃”。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丝马蚤动和异常,等到“贵妃”亮相,观众席爆出一片掌声。然后是正剧现代舞《贵妃醉酒》开演。金星的表演是成功的,演出结束后,北京的各大报纸纷纷发表文章评述,把这一将化妆过程呈现于观众的作法,称为“有创意的序曲”,认为是对观众的信任。还说,这一试验的成功,也说明我国公众的素质已达到很高的水准,等等。

    金星想起1990年美国舞蹈节时,她曾被称为“世界上第一位指挥舞蹈的人”。

    当时金星作为国际编舞团最年轻的成员,其发表的《文化交流》成为公演的指定作品。公演的地点在杜克大学学生餐厅,道具是一张餐桌。临到演出之前,校方却不同意借用或租用一张餐桌了。这时,金星并没有因此被难倒,而是将道具改用了一条长凳。为了不出差错,金星与主办方协商,决定亲自上台指挥这场现代舞表演。很多人都反对,但是不这样做,将更不好解决问题。金星力排众议,在公演日果真亲自在舞台上指挥着表演者的动作。这种别出心裁的作法,非但没有遭到观众的嘲笑,还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从冷静、聪明、灵活、大胆和富于创新的思维,赋给舞蹈以流动的颜色,这也可能是“匠”和“家”之间的不同吧?

    还是在1998年,北京现代舞团应邀到英国公演。定在晚上7点开演,到了晚上5点灯光还没有准备好。结果没有彩排就登台表演,而且灯光像在跟小孩捉迷藏,该亮时不亮,不该亮时却亮了。金星当机立断,命令灯光师把灯关掉。然后,她坐在没有灯光的舞台中央,只有聚光灯照着她。她竟然坦诚地对观众席发表了英文讲说:“我以22年的职业舞蹈经验发誓,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公演。不彩排就登台表演,怎么可以?尤其在英国这样经济、文化、艺术都很发达的国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理解。”她转尔又面向灯光师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碰灯光,我将用我的舞蹈感动观众。”

    尝试——无限可能(2)(图)

    金星流利标准的英语表述,赢得了观众会意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没有灯光配合的情况下,以金星为首的北京现代舞团,表演了一场来自东方的人性之舞。

    观众被感动了,他们把掌声和鲜花送给这些东方艺术家的精湛表演,同时他们也为那个为首的东方美人的聪明、智慧和舞艺而折服。

    记者蜂拥着,想采写金星。此时的金星已没有应答他们的情绪。虽然演出是成功的,但演出方实在太过低水准了。她还哪有心思去配合记者们的欲望?

    金星说,当帷幕拉开的一瞬,舞台就不是没有生命的道具了,它应该和观众联系在一起。表演者通过舞台和观众交流,舞台就有了生命。面对观众表演是很严肃的事情,丝毫的马虎和拖沓,都是对观众、对艺术的亵渎。

    在北京现代舞团工作期间,她还应邀主演过话剧《断腕》。从没演过话剧的她,竟把从17岁到80岁的武则天演活了。出演这个角色更是对自己的挑战,仅有两个月的排练时间,除了要熟悉话剧的独特性,还要把自己原有的东北口音改为标准的普通话,可见任务并不轻松。

    朋友们鼓励她,她也积极演练。当话剧在海淀剧场上演时,获得了非常大的成功,竟然连演16场,场场爆满。观众反应热烈,朋友赞不绝口,话剧界的资深艺术家也感触多多。

    “金星小姐,您的表演太感人了!您不是在演戏,您是在传递内心的感动,您太了不起了!”一个连看了3场的观众来到后台,为金星献花,还流着眼泪表述着自己的观后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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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你究竟有多少潜能还没发挥出来?原以为你胆大妄为异想天开呢,没想到表演得这么完美!”朋友们也高兴,拉着金星的手跳着说。

    “非常优秀,想不到跳舞的人把话剧演得这么好。台词的真实感也恰到好处,视线处理、肢体语言,都无可挑剔。倒是我们话剧演员要找找差距了。”话剧界的前辈们不无感慨地说。

    是的,金星就是发光体。她喜欢尝试生命的各种可能。学无止境是一个艺术家应有的品质,她不愧为一个艺术家的称号。人们可以试想一下,当所有的演员都可以用许多种语言去表演时,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假如我们把《断腕》用英语表演,在许多西方国家,不是也会获得极大的成功吗?如果有这样的要求,金星依然是自如的,她可以用她那纯正的英语加上她富于情感的语调,把一个中国古代传奇式的女皇表演得惟妙惟肖。正所谓让世界了解中国,艺术是桥梁。这样的设想,也无不可吧?其实,称为“家”或国际型的艺术人才,这方面的素质也是不可缺少的吧?

    金星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家。她的瑰丽的梦,多展示于舞蹈艺术,而其他的林林总总将她的梦编织得更加多彩和丰富。她是填梦的人,可那另一半梦却总有幻想。

    迁居上海(1)(图)

    那时,金星在史家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居住,乔冠华家与她的家毗邻。老式的房子,西式的装饰,屋里有一大大的壁炉,木材燃烧着,映红了整个客厅。金星常穿着碎花薄棉衣,和朋友们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饮茶聊天,艺术、爱情,是不变的话题。

    那时的金星已经是北京现代舞团的总监,常在国内外带团公演。按常人的眼光看,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都很稳定,也该停顿下来了。然而,事实上她的内心正在扬起出航的风帆。

    有一次摇滚歌星崔健来到她家。在温暖的壁炉前,他们谈艺术、谈理想,觉得颇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都共同认为:“随着社会环境的改变,艺术的面貌也会不同。”

    崔健说:“摇滚是把批判当作基础,因为没有批判就没有发展。不过我最重视的是音乐本身,我只希望人们不要失去可以表现自我个性的自由。如果失去自由,那还能表达什么呢?”崔健和金星双方的父母是朋友,他们又都是艺术领域里的开拓者,很是谈得来。

    “现代舞也是这样,表现真实的自我内心,传达自由的情怀,才是它追求的真谛。观赏者与表演者相互呼应了,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金星谈着自己的看法。

    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两手空空地开始,都不囿于形式,都不追求标签和稳定,甚至是经常自己破坏自己。这在常人看来是很费理解的。国外媒体就称崔健是“反体制歌星”,说金星是“行走之中建功立业的舞蹈家”。她总是在路上,在行走之中,自己打破自己,在常人看来她的作法颇有自我“破坏”的意味。

    “破坏”是一种崇高。你能不说上帝是崇高的吗?他将洪水泛滥于大地,让所有的生灵都归于死寂,然后再创立一个新世界。透过那种惊心动魄的破坏,你会感受到宇宙间的无限可能,会感到个人的渺小和微不足道。惊赞于外界的无形的巨大力量,反而更想向内心求真求善求美,寻求心的无限自由和广大。“崇高是追求一种无限的企图”,艺术的目的就是引领观赏者寻求内心的无限感悟。艺术必须是具有感召力的,必须是活生生的,是富于内涵的。不然艺术成了一个无血的美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体制,他们也有自己的看法。但是,他们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反体制的什么“星”。他们相信艺术的春天已经到来,只不过路得一步一步地走,饭得一口一口地吃。对于个人来说,时间是不能等的,在有可能的情形下,能及早做的绝不延后。何况,任何历史时期都有先行者啊!

    这次谈话,对于金星来说,是将心中的帆彻底鼓起了。她想趁着年轻加快一个播种者的步伐。

    她在心里开始蕴酿又一次自我破坏。

    那么,怎样重新开始呢?

    还是在1994年时,金星在上海创作了芭蕾舞《小站》和《一口气》,那时她就觉得上海似乎更适合自己。上海产生过赛金花和张爱玲那样的传奇才女,而她很想有一天能运用一种综合的艺术,来主演赛金花和张爱玲。而且,旧时的上海有长达数十年租界的历史,各种文化的渗透,使得上海更具包容性。就是在今天,上海仍是吸引外资的最具魅力的城市。选择这样一个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有丰润底蕴城市,似乎更适合现代舞的发展。

    就像空气中有心探器似的,上海市委宣传部主动打来电话,询问她是否愿意到上海去,是否愿意与上海歌剧院合作,金星回答说:“我喜欢上海的艺术氛围,我会考虑。”

    这一次,金星不是匆忙的。她已经33岁了,除了工作,她还要生活。“慢半拍”已融入她的世界,在缓慢下来的过程 ,她学会了思考。

    先安家。她选择了陕西南路的一处旧式小楼,位置就在日资花园饭店的后面。旧时,这一带多是侨民居住,花园饭店的前身就是法国总会,是仿照巴黎凡尔赛宫建的。而她选择的旧式小楼也有巴黎遗风:典雅而不失浪漫。她喜欢巴黎情调,她觉得巴黎更像现代舞的发源地。择地而居,择美而居,对于一个求真求美的艺术家来说,也是艺术的一部分吧?

    迁居上海(2)(图)

    没有费太大的周折,金星辞别了北京现代舞团,2000年3月迁居上海。

    与上海歌剧院的合作是短暂的。她要探讨一种新的模式:不依附于哪个团体或组织,独自成立一个舞蹈团。这是对大环境的挑战,更是对自己的挑战。确实是今非昔比了,很顺利地,金星成立了以个人名字命名的舞蹈团。如果说文化艺术是一种产业,金星舞蹈团堪称先行者。成立个人舞蹈团需要实力,也需要勇气。正如金星所说:“自信源于真诚。”她真诚地想把现代舞的火种撒播开来,才不贪图安逸地独挑大梁,才独辟蹊径做垦荒者。上海很具包容性,上海也很具独立性。新奇,在上海不被评头品足,却也很难附庸。你做你的,他做他的,互不干扰,都做独木。木多了,不也成林吗?这就是上海。所以,在上海,金星感到环境宽松自由,但是热情义气不足。好在金星习惯人与人之间的间隙感。靠自己的实力慢慢摸索,更具挑战性。不像在美国或是欧洲,如一阵风来去自由,她肩负起了责任,她要对舞蹈负责,对自己负责,对团员们负责,更要对观众负责。其实,她更想负起对自己居住的这个城市乃至国家的责任。她相信上海这座城市会因为她的存在,她的舞蹈的存在而更美丽。她自编自导自演自筹资金,自负盈亏,却一分不少地向国家纳税。金星常带团到国外演出,而税费却交给自己的国家。

    不把“想跳舞就开心”的幼年时期算在内,只从9岁入沈阳前进歌舞团算起,到2000年,金星的舞龄就有24年了,而她所经历的舞蹈团不下十几个。在跳舞、编舞、教舞的同时,她从没停止过学习。她的内心不断地丰孕着,她的舞也不断地成长着。在已获得国际编舞家、教授、舞蹈艺术家的头衔后,2002年她又被联合国技术信息发展系统(tips)聘为东方文化艺术上海中心的艺术顾问,成为当选这一职务的惟一中国艺术家。在上海,她几乎成了官方发言人,一些重大的外交场合,她都被请去出席。尤其是法国等一些欧洲国家的首脑访问上海时,必请金星露面。那时温文尔雅的金星会用法语流畅地与来宾交流,还会带着她的团员们奉献上或曼妙或狂野的现代舞。由于金星经常带团去法国等欧洲国家公演,她在法国、意大利、德国等国家有很高的知名度,所以当他们国家的高官访问上海时,甚至会主动提及金星,并提出约见金星。为此,金星向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虽然她的法语会话已很够水准,由于她过去没有系统学习过语法,仍觉得有些欠缺。于是,她又开始了法语的正规学习。此外,她还选修德语。她说:“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