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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里程:风雨情巢-第11部分(1/2)

    是什么声音?”吴丹问。

    “没什么,是乌鸦和猫头鹰。”

    “它们怎么老跟着我们,是不是我快死了?人快死的时候能散发出一种气味,乌鸦和猫头鹰最先闻到。”吴丹神情黯然地说,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光。

    “别瞎说,你就是感冒了,吃了药睡一觉就会好的。”

    “爸爸,你好像什么都不怕,我真佩服你!你说我过去咋就那么胆小?叫人欺负成那样也不敢反抗,你还说咱们现在苦呢,比起我上学的时候好多了,起码不再受人欺负了。”

    “每一个人都是肉身凡胎,哪有不怕的。还是那句话,当你懂得为维护尊严和正义而斗争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你两次危险时刻都保护了爸,表现得相当勇敢。”吴铎说着冲吴丹竖了竖大拇指:“好样的!”

    吴丹动了动身子,咧嘴笑了。“爸,你说咱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命可真好!”

    “傻孩子,就现在先进的侦破手段,如果想抓咱们,出不了平山就被抓获了,是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江浩就两次放过了咱们,那是一个很仗义的人。”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妈妈吗?”

    “我看不完全是。再说我们确实没有犯罪。”

    “爸爸,你说我妈现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想你妈妈了吧?”

    “不想,想她干什么,她抛弃了我们!”

    “不许那么说,你妈她也挺不容易的,是爸爸不好。”

    “我觉得你比我妈好,她就不会做这么好吃的饭。”

    “那是因为你离家时间长了,兴许忘了。”

    “爸爸,你最喜欢哪首歌?”

    “再回首”

    “再回首?好像有印象,你能唱给我听吗?”

    吴铎轻轻地唱了起来——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共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述说/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是最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漫漫的长路伴着我……

    “爸爸,这首歌真好听,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星星点灯》,可惜今天感冒不能唱了。天上怎么没有星星呢?”

    “我感觉好像要下雪了。来,再喝点热水,睡吧。”

    吴铎他们一觉醒来,果然下雪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满树的乌鸦不见了,几只花尾巴喜鹊在门前的树上叫个不停。吴丹似乎好了许多,站在当院看着树上的鸟窝发呆。他们吃过早点收拾好行囊上路,绕过这道山梁才发现,一座特大的城市就在山的下边,而他们却在古庙里度过了一夜。吴丹边走边回头看那座古庙和树上的老鸦窝。在他一生的经历中,这恐怕是最难忘记的一夜,需要再回首。

    吴丹还在发高烧,继续往前走是不可能了,必须先给他看病。吴铎在城外的一家私人旅馆停下来,把吴丹放在二楼房间他去登记,等他再上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打扮像鸡的女人正亲昵地搂着吴丹,他上去拽开那女人就往外推。正这个时候,女人惊叫了一声:

    “吴厂长?!”

    吴铎一愣,盯着那女人看了半天,感觉有些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女人不由分说拎起行李拉着他们就往外走,出了院子才对他们说:“旅馆里就贴着抓捕你们的布告,住这儿太危险了,干脆去我家吧,我看这孩子病得不轻。”

    吴铎始终没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但肯定见过她。上了出租车之后她说,她过去在化工厂的空分车间,叫周洁,厂子破产的时候她才25岁,并说她爱人也是化工厂的,过去是合成车间的一个工长。

    第三十章 路遇色匪(1)

    苏婷依照江浩提供的线索,从北京踏上了向北开去的夜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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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亮丽的霓虹在浓重的雾气中深深地向后隐去,车,始终沿着靠近山脉的高速公路上行驶,路两旁的灯光渐渐稀了,前方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和整齐划一的树丛。借着窗外的灯光,苏婷发现下雪了,纷纷扰扰的雪花,像温柔的思绪扑吻着前程,也湿润着她的心田。

    吴铎喜雪,以前,每当下雪的时候,他都要带上一家人去公园打雪仗、堆雪人,空寂的雪世界留下儿子的小脚印和他开朗的笑声。而每每这种时候,吴铎那方面的欲望就特别强,死缠烂打地要干那事:“大自然都发情了,天和地在交媾,就是羞答答地装神圣,没有一点声响,咱们给它们助助阵,整出点动静来!”

    离家之前她去单位请假,秘书长说什么也不批,说年底要述职,还要总结,又要开两会了,你这个时候请假不是釜底抽薪吗?往年两会的筹备工作都是苏婷拿大头,常常是忙得连家都回不了,开完两会又要安排来年的会议计划、起草文件,直忙到大年三十下午,家里的所有家务全由吴铎一人承担。吴铎对此毫无怨言,似乎还乐此不疲,待客的吃食能整出许多花样来,并说:“人生最大快事就是忙年,生活味儿极浓,就像锅里的热气,总能蒸腾出来年的希望。”当厂长时是这样,下了岗还是这样。

    热爱生活,是一个人不可或缺的优秀品质,无论是国家元首,还是普通百姓,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应该放在人间烟火上,只有权利欲过于旺盛的人才会鄙夷日常生活。苏婷觉得自己醒悟得并不晚,这次她已下定决心,追回已经逝去的美好时光,哪怕穿越时空隧道,也要找到回家的路。

    可家在哪呢?现在的家显然不是她感情落脚的地方,也许从今往后,心中的那个家,永远在路上。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纷乱,像她此时的心绪。

    车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一辆白色的耶维克横在了马路上,司机轻叹一声“坏了!”。车上的旅客大多数都进入了梦乡,苏婷却听得真真切切。她抬眼一看,一伙人已经冲到了这辆车的前面,逼着司机开门,司机无奈地打开车门,从车下一下窜上来六七个歹徒,手里都拿着凶器。

    这是一辆长途客卧,女性旅客居多,她们大部分是去北京进服装的。

    几个歹徒一看就是惯犯,上车后并没急着抢劫钱财,而是先扑向女客,其中一个说:“老规矩,先劫色,后劫财!”两个歹徒拿刀逼着司机开车,其他几个开始在女客身上施暴,两个年轻一点的女客已经被他们逼着就范了,不敢大声叫,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呻吟。

    苏婷的铺位是靠近车窗的里铺,外面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个歹徒闯过来一把将老太太揪下了床,一只手摁在了苏婷的胸上,“呀,好大的波!”歹徒怪叫着扑了上来。他先揪下苏婷身上盖着的羽绒服,用刀抵住她的脖子,然后开始解她的裤带,一边解一边说:“今天可遇上好货啦,这妞儿真他妈的漂亮!”他的脸开始不停地在苏婷的胸脯上蹭,不料被一个硬东西给挂了一下,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他一看是党徽,便滛笑着说:“哈哈,还是个党员呢!”

    这话震动了苏婷,一种神圣感油然而生。她猛地将歹徒推下身去,迅速跳下铺来。歹徒把刀横在了她的面前。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吴铎,想起了吴铎为了救她徒手握刀的那一幕,一种无形的力量涌遍了全身,她毫不迟疑地握住了那把刀,冷冷地说:“你敢把刀从我手里抽出去吗?今天就让你尝尝共产党员的厉害!”经她这一喊,几个歹徒一下被镇住了,以为她是公安或是便衣。她又喊了一声:“兄弟姐妹们,一起上!”车里所有的旅客受到了鼓舞,一起扑向持刀的歹徒。

    搏斗中,苏婷的手被划伤了,小腹也被深深地刺了一刀,但她忍着剧痛仍然和歹徒搏斗。四十多名旅客很快就把几个歹徒制服了,有几个人被刺伤了,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车上有四个妇女被歹徒强jian了。有人用手机给当地的110打了电话,几个歹徒途中就被110的警车带走了。人们十分景仰地望着苏婷,齐声夸赞她的勇敢,当发现她受伤了的时候,许多人帮着找药包扎伤口。

    司机加大油门,快速地向市区医院驶去。

    第三十章 路遇色匪(2)

    苏婷伤得不轻,手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膀胱被捅破了,差点伤及肾,须马上做手术。其他几个伤员都问题不大,那个受重伤的也因护送及时脱离了危险。

    第二天,苏婷刚做完手术,司机就领着当地的部分旅客带着花篮、锦旗及慰问品来医院看望她,紧接着电视台和各媒体的记者也蜂拥而至。她的形象被搬上了电视屏幕,她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的头版上。许多人看了以后都赞叹说:“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如此勇敢!”医生护士们自然也就把她当成英雄精心呵护。

    一家中央大报转载了这条新闻,而且刊登了照片,消息很快传遍了同遥,不过说法就多了,一些知根达底的人还说出很难听的话:“老公就是个歹徒,说不定是同谋作案呢。”一些同事也火上浇油:“放着本职工作不干,去外面当英雄去了,一辈子都改不了爱出风头的毛病!”秘书长拿着报纸去找许市长,说苏婷没准假就走了,您看这事咋办?市长毕竟比他们站得高看得远:“谁说没准假,是我特批的假。苏婷平常表现就不错,她的光荣就是我们市的光荣,马上派人去医院探望,多派一些记者,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好这个典型,再给###起草个汇报提纲,写得越生动越感人越好!”结果,没过多久,女共产党员徒手勇斗歹徒的事迹就成了全国的重大典型,越写越神,后来干脆被写成了她一个人面对六七个歹徒临危不惧,大喝一声,歹徒们就主动放下了凶器,而且深挖思想根源,文章中加强了受党教育和培养成长历程的描写,还写了他爱人江浩和黑恶势力做斗争的某些事迹……苏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只字未提几个女客遭强jian细节,一些小报的记者不知从哪儿打探到了这些消息,把这些细节也给公布了出去,结果还没等苏婷出院,有两个遭到强jian的女客就上吊自杀了。

    苏婷还不知道,就在她住院期间,同遥市的领导班子发生了重大变化,田亮被提升为市委副书记,接替了王铁过去的职位,成了专门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此后不久,许刚因在负责企业破产重组期间以权谋私被双规,他在交代材料中披露了在为化工厂引进设备当中吃回扣和操纵企业破产自己持股的真相,并交代出迫害吴铎的全过程。

    吴铎的案子有了新的转机。

    田亮是个政治上很成熟的领导,他知道吴铎的案子有冤情,但又不能操之过急地插手此案,他知道这起案子牵扯的人很多,过早地为吴铎他们平反昭雪,只能促使与案子有牵连的人更为疯狂地杀人灭口。吴铎父子在逃,这对他们非常不利,况且,这案子由江浩负责侦破,他对江浩不了解,江浩会不会因为苏婷而嫉恨吴铎呢?

    直到有一天,江浩单独向他汇报案子的侦破情况,田亮才感到江浩是个党性原则非常强的警官,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他听完江浩的汇报,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江浩在暗中保护吴铎父子,并张开了一张更大的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浩一眼,没有表态。江浩已完全领会了田书记的眼神。对明眼人来讲,还是心照不宣为好。

    江浩看到了有关苏婷报道之后急得直拍大腿,因为苏婷离家之前他们已口头协议离婚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办手续,这是其一;其二,这么一闹,苏婷就暴露了方位,追杀吴铎父子的各路人马很快会顺着这条线索扑将过去,吴铎父子和苏婷都将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

    果然不出江浩所料,图门已带着几个人悄悄潜入了那座城市,盯上了苏婷。

    紧接着,江浩也带人奔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走夜女(1)

    周洁的家住在城东的一个棚户区,这里过去是工厂工人的住宅区,现在已成了外地人租住的大杂院。棚户区整体拆迁已经开始,脏乱不堪,墙壁上到处写着红红的“拆”字。

    周洁很机警,她让出租车停在了大街上,先在街口的菜市场买了些水果和吃食,才带着吴铎他们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很小,也很乱。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听到动静迎了出来,见有生人又停住了脚步,怯懦地躲在了门后。家里炕上躺着个病人,面无血色。吴铎认出来了,他确实是化工厂的职工,但已叫不上名字了。周洁激动地对躺在炕上的那人说:“老张,你看这是谁?是吴厂长,吴铎厂长呀!”

    那个叫老张的病人动了动身子,想支撑着坐起来,但身子不做主,他好像病得很重。周洁扶着他靠在了被垛上。老张还没有说话眼泪就下来了:“我……吴厂长,你坐,看我这家埋汰的,让你见笑了。周洁,快把炉子点上,给吴厂长他们倒茶。”

    吴铎说:“病成这样怎么也不上医院?看我这记性,你叫张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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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福来,你还奖励过我们一套房子呢!”

    “说到病,这孩子还病着呢,你们先坐着,我去医院请个大夫来。丫儿,你帮妈把炉子点着!”周洁说完把吴铎拉到里屋说:“医院离这儿很近,医生来了你千万别露面,因为老张是老病号,医生常来家给他输液,挺惯的,孩子的病在家就能看!”

    吴丹得的是急性肺炎,医生给他用了先锋b,是最猛的消炎药,并嘱咐必须输够两个疗程的液。付款的时候周洁傻了,设一个家庭病床,加上口服药和处置费什么的须交两千多元的医疗费。医生说我先替你垫上,你赶快凑够了交到医院。

    医生走后,吴铎掏出五千块钱交给周洁:“我们虽说处境不好,但不缺钱,你不要为难,看样子我们得在你们家多住些日子啦,除了给孩子看病,剩下的就算我们交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咱们有缘哪,要不是碰到你,别说给孩子看病,恐怕早叫抓起来了,今天咱们先不说别的,你先上街买点肉馅儿,买点虾,再买点韭菜,咱们包顿三鲜馅儿饺子,另外,这里的坛子肉和红焖猪手都很有名,多买些回来,咱们好好聊聊。”

    吴铎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说话口气还像是厂长。周洁笑着说:“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厂长,说话总是那么有感召力!”

    丫儿生炉子把小脸弄得跟花猫似的,逗得吴丹呵呵直乐,吴丹递给她一个香蕉,她接过去居然连皮一块儿吃,吴丹立刻收了笑容,把脸转向了别处。

    三鲜馅儿饺子真好吃,这是他们逃亡以来吃到的最好的一顿饭。可周洁一家的遭遇,竟让吴铎这个厂长在部下面前哽咽有声。

    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他的部下竟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周洁和张福来过去在厂时都是优秀职工,张福来是北化院的高才生,毕业后分配到了化工厂合成车间,在一次事故中他排除了险情,吴铎力排众议奖励了他一套房子。周洁在空分车间也是先进工作者,更是厂里属一属二的美女。那个年代是崇尚知识的年代,女人们都倾慕知识分子,他们的结合令很多人羡慕,未来花一样美好。可好景不长,吴铎出事后不久,厂子就被卖给了一个个体老板,他巡夜时发现空分车间有个美女,便常在周洁上夜班时进行马蚤扰,威逼利诱,周洁不从,没几天,厂子就派总务科的人来,要收回厂里奖励给他们的那套房子,说吴铎已经下台,他过去作出的决定不算数。张福来和这个新来的厂长吵了起来。厂长对他说:“自改革开放以来,整个国家都姓‘钱’啦,人就更不必说了,有志气就别在我名下讨饭吃,看是老婆重要还是钱重要!”张福来是知识分子,士可杀不可辱,一怒之下带着周洁来到这个城市的制药厂,张福来被聘为高级工程师,可药厂没过两年也破了产,他们就用买断工龄的钱和卖房子的钱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水产。生意本来还不错,可市场有一伙市霸,天天要收“市场管理费”,全天的收入多半被他们收走。这是一伙带有黑社会性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