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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杯咖啡的爱情-第10部分(1/2)

    看上去很软的床,一套灰色条纹的睡具。君莫将睡衣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提进浴室,热热的冲澡,将头发吹得微干躺在床上,这才后悔——下午睡了那么久,果然现在难以入睡了。床头的灯微微亮着,本是最适宜入睡的光线,她突然无端端觉得害怕起来,这样大的房子,她果然还是不习惯的。

    于是跳起来把大灯开上,走到门口,忍不住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张望——漆黑一片,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去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只能将门反锁,然后钻进被子,支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君莫觉得自己的神经简直敏感到了极点,只要有人轻轻一拨,大约就会崩开——爷爷头七那晚,她就是这样,觉得自己陷进一个巨大且黑暗的梦魇中,明明知道眼前狰狞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可以挣脱的,可自己就是醒不来。父母去楼下给爷爷烧纸钱和衣物,她听得分明,却连动动手指都不能。不知过了多久,父母的脚步走近,她才勉力睁开眼,大汗淋漓。

    直到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君莫像弹簧一样跳起来,蹑步走到门边,紧紧握着手机,忍了好久,这才开门——楼下开着灯,亮堂堂的晃人眼睛。她松了口气,不会有贼胆大包天到这程度吧?

    果然不是贼,韩自扬微微弯着腰在茶几前放下钥匙,转头看见她穿着整套的睡衣站在二楼卧室门前,挑眉笑了笑:“吵到你了?”

    君莫向前走了几步,“没有,我以为是贼……”

    她睡衣最上边的口子没扣好,隐隐露出锁骨,韩自扬转开眼睛不去看她,“我回来拿些东西。”——其实哪里是来拿东西的,不过就是想回来罢了。

    君莫咬咬嘴唇,“都凌晨了,你去哪里住?”她实在是害怕——“我住的是你的房间吧?要不我住客房?这么晚了。”

    韩自扬嘴角轻轻弯了起来,“好吧,我住楼下的房间就行了。”

    君莫安心得点点头,只说了句“晚安”,突然惊兔般记得自己穿着睡衣,忙不迭的回房间去了。

    而他在沙发前站了很久。他的家,两个人,真好。

    chapter 17   加力普索咖啡

    凉意中,似乎让人回忆起所有辛酸甜蜜,自由弥散开冷风中。

    他回来之后,君莫睡得极安心,一早醒来看看时间,叹了口气,原来才七点。到底是别人家里,她也不好赖床,去洗了脸,换上自己的衣服,刚要开门,猛然间觉得不对,回到卫生间用纸巾细细的擦了一遍,又把用过的毛巾和睡衣叠在一起抱在手中,打开门向下张望。

    他背对着自己坐在餐桌边,低头看杂志,桌上放着豆浆、稀饭、油条、包子,大约将附近能买到的早饭都堆在了桌上。听到开门声,韩自扬回头看了一眼,自如的向她招呼:“早上好。”他指了指桌上,“来吃早饭。”

    君莫应了一声,竭力去忽略空气中轻微的尴尬气氛。她比划了一下衣服,说:“这些怎么办?”

    “噢,我又用不上。你带去么?”韩自扬微笑着说,“或者放在这里也行。”

    君莫伸向果汁的手顿在空中,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用不上,我还是带走吧。”

    他放下手中杂志,指了指客厅中的茶几,“你的东西都在那里。钥匙也在。”没有等君莫开口询问,就解释:“我昨晚带回来的。欣然让人将钥匙捎给我了——我看太晚了,就顺便将东西给你取来了。”

    君莫哼了一声:“他们还真是乐不思蜀了。”

    “昨天据说欣然求婚成功了。”韩自扬微笑着替他们辩解。

    君莫呆了一会,轻轻呻吟一声:“天哪。”

    他只当她是为朋友高兴,却不意君莫说:“才认识两三个月——这算不算闪婚?”她探究的问他,“我是不是该劝恩平慎重?”

    韩自扬挑眉望向她,意味深长,半天才缓缓的说:“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和时间成正比的。”

    “可是我又要送礼了——她不会放过我的。”君莫喃喃的说,全然没有听见韩自扬的话。

    这一分神就将果汁滴在身上,手忙脚乱的用纸巾去擦,韩自扬看了看她,笑着说:“成天都穿素色的衣服,小姑娘就该穿鲜艳些才好看。”

    君莫还穿着昨日的衣服,一边擦一边头也不抬:“我早不是小姑娘了,老了很久了。”

    其实她肤色白皙,学生时候也穿鲜艳的颜色,总会让人眼前一亮。后来开始工作了,因为长着娃娃脸,所以穿得冷色调一些,努力给人信任感。

    “怎么不是小姑娘?”他探过身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宠爱。君莫等他将手拿开,才不满的咕哝了一声:“不要老这样。”

    韩自扬恍若未闻,只是低头吃早餐。

    “你还等不等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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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君莫有些气愤朋友的中色轻友。

    并不是他自己开车,司机还是小肖。君莫向他微微一笑。

    她坐在韩自扬旁边,春暖花开的日子,车子里还是开着暖气,开得平稳。君莫头一点一点的支不住了,忍不住开始打盹。韩自扬微微侧脸看着她,白净的肌肤上晕出粉嫩的红色,轻轻笑了一声,也心无旁骛的开始工作。

    车子上了高速,她睡得极沉,也没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

    韩自扬忍不住拍了拍她:“手机在响。”

    君莫迷糊着翻了翻手袋,一下子将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手机边震动边响,韩自扬叹口气替她一一捡起来。

    君莫也看到了名字显示,眼神清明起来,顾不得别的,接起电话:“喂。”

    小肖边开车边从后视镜中望向后面:“韩总,我们先到哪里?”

    却没有回应。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韩自扬靠着后座望向窗外,嘴角微沉,伸手扶着额角。似乎车子中只有君莫低低讲电话的声音。

    她的答话很简单,无非是“嗯”,“真的么”,“我还不知道”几句应答。她的侧面,长长的睫毛微垂,遮住了眼睛,一点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

    过了很久,才听她淡淡的说:“真好,替我说句恭喜。”片刻之后,还是改口:“算了,这样也不好。”

    滑上滑盖,君莫忽然无力的倚在软软的靠垫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有人开口说话,韩自扬突然伸手将她揽向自己的肩头,沉声说:“再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君莫点点头,闭上眼睛,可其实只觉得精神清明,睡意早就飞散开去。

    她闭了一会眼睛,又睁开眼,“送我到百爱大厦那里就好,我要去买些东西。”

    近在身畔的声音应了一声“好”,她不是第一次靠近他,这一次却觉得他身上总有一种让自己安心的味道——强压下复杂的情绪,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

    他早已合上电脑,却只是安静看着君莫倚着自己说话,她似乎并没有睁开眼睛。他无从得知她在想什么,也真的不愿再去探知。却只知道,她现在还在自己身边。

    他的肩膀宽阔,隔着白色衬衣传来暖暖温意,君莫有些困惑,她记得自己曾经不顾一切的大哭——现在却整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说不上难受,却觉得心慌,她在他的肩头微微蹭了蹭,想要直起身子,他的手却已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带着轻柔的力道:“多睡一会。”

    君莫在商业大楼前下车,她立在路旁,韩自扬将车窗打开一半,看着她对自己招手道别,春日阳光下,她的嘴角露出浅浅微笑,极像淡然清郁的一抹白色百合花瓣。他一时出了神,小肖忍不住提醒:“韩总,时间快到了。”

    韩自扬转回目光,微微颔首:“走吧。”他并没有关上窗,市内的车速很慢,微风吹在脸上,没有凉意。

    君莫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逛着,她的目光几乎是随意的漫游在商铺中。

    茗文在电话里说,林师兄也算是闪婚了,出国前把婚礼办了,是和同一个学校的同事。

    脑中乱成一团的想法,却不知不觉地被一张旅行社的海报吸引,漫犷无垠的大漠飞沙中,骆驼商队缓缓而行,甚至耳边也仿佛听见了清越的驼铃声。她脑中灵光一现,丝绸之路——就送丝绸吧。一时间脑中有了想法,便索性将一切抛在脑后,直奔丝绸专卖店。细致的选了一件正红色披肩——质地极滑韵,摸在手上如泉水流淌,她想象他的新娘穿着它立在他身边的样子,一定是浅笑宛然,让人觉得幸福,便吩咐店员包装起来。

    手中提着礼品袋,坐上了公车——她心中算了算婚礼的日期,其实正好是在春假之内,觉得五味陈杂——人生中用到“如果”这个词是极傻的,君莫心中也清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陷进了这样的思绪中,飘飘荡荡的散开在柳絮中。

    回去的公车只觉得悠长,接到母亲的电话,催她回家。

    她突然想起了大漠驼铃的宣传画,心中兴起了猎猎的兴味,想来自己是极少有这样的冲动的——跳下车,打车去刚才见到的旅行社。一个小时之后,就拿了收据出来——新工作的第一个假期,她只想出去散心。

    这样子的迅速,定了自由行的酒店和车票,她不能给自己反复思量的机会——总是有无数的可能性从思量中慢慢散开去,就像伸手抓住的细沙,越缓慢,越仔细,越用力,却在指间流散的更快。

    回到学校立刻将礼物寄出,用心的选了一张红色的贺卡——沉思良久,只写了四个字“不离不弃”——她不无惆怅的想,终究要走到这一步。

    午后的阳光下,她懒懒的倚在小榻上,拿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发短信:“师兄,我将礼物寄出了。真是抱歉,不能来观礼。你们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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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拼音法,s所在的“7”键已有些不好用,她使劲的按,终于看着一行字在屏幕间亮起,发送出去——顺手将手机搁在一边,她知道他不会回。她将自己对他的最后一份心意送出,这样的一份祝福,实在不需要回复。

    假期前最后的一周,连空气中都弥散着跳跃的分子,君莫宽容的对待这些学生——他们多年轻,觉得未来无限长,而假期可以大肆挥霍,是值得期待和享用的美好的日子。她在课上问学生多少人计划出游,几乎都举起了手,于是轻松的交流彼此的想法,君莫有时候看着他们的脸庞,恍然觉得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对陌生的远方充满期待。

    君莫下课接到韩自扬的电话,终于轻松的说:“我下个星期就放假了。”

    韩自扬正站在24层的落地窗前,俊朗的眉宇沉浸在一片金色之中,他极缓极缓的问她:“你打算干什么?”

    君莫电话那头只是笑,却不答他。

    “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去签一项技术转让。”他在电话里对她交代。

    “去哪里?”君莫问。

    “北欧。”

    “那边的极光应该很漂亮吧。”君莫都替他兴奋。

    “君莫,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他微踅着眉问她。

    “你这么紧张?”君莫突然止住了笑,认真的说,“我要出去旅游——敦煌,顺道去个新疆,我从小就想去了,真的。”

    玻璃澄亮且明净,清晰地看见树枝上的嫩芽在阳光中泛着淡淡的光辉,无限生机。隔了那样远,韩自扬却看得清晰明了。

    突然听到她说:“等我回来给你礼物,请我吃饭吧?”她的声音这样轻松,韩自扬陡然觉得那么诱惑,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眉眼间舒展开得笑意,微带俏皮的皱着鼻子。

    他沉声:“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她答应他。

    过了几日他出差,君莫也开始简单收拾行李,只背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套了一件旅游风衣,自觉颇为风尘仆仆。的21

    终于不再接到他的电话——韩自扬在欧洲,和她有着时差,于是总是给她短信——她觉得贵,据说用全球通发送短信的费用是她回他的数十倍,常常一早开机就是他的短信,寥寥数语,有时不过问个安。当然要回——她回得详尽,什么时候坐什么车,很想去哪里玩,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那样顺手,那样自然。

    chapter  18  焦糖玛其朵咖啡(终杯)

    iambecauseyouare。

    君莫买的车票是到西部的一个省会,再转车到敦煌。在火车上睡饱了,自然活蹦乱跳的下车,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出火车站吃最著名的牛肉面。虽然牛肉面馆如今遍布全国各地,她却觉得真是原产地的好吃——那样筋斗的手工拉面条,加上大片的牛肉,鲜美的汤汁,叫了一个大碗,却只觉得意犹未尽。

    回到车站候车,只觉得候车厅虽大,却昏暗得叫人窒息——并不是客运的高峰,却还是人山人海,走道堆满了大包小包,充斥着方便面的味道。君莫却打心眼的不讨厌,学生时代总是这一刻的等待最让人觉得温馨,待到上了火车,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每次父母都要去车站接她,君莫却耍着脾气不愿意,总是在脑中期待自己拖了大箱子在家门前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既可以给家人惊喜,又堂堂正正的表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可惜了四年的时间,每次总是有家人来接她——谁让自己零零碎碎的东西多呢?一个箱子也装不下——父亲老是担心她一个人拿不下,其实君莫偷笑,每次在车上她甜甜的喊别的大叔帮忙,总会应者云集——长得甜美,又叫得欢,甚至有人帮她一路提到车下。

    这次自己的负担只有背后的旅行包,她觉得得意——以前羡慕极了那些行囊简单的旅行者,可是一旦轮到自己,就无论如何也没法给行李减负。于是无怨无悔地随着大部队一步一挪的向检票处前进。

    找到了自己的卧铺,将东西收拾妥当,便倚在床头,嘴唇微微有些干燥的裂皮,双手似乎也是粗糙的带着沙砾的摩挲感——西北的天气到底是不同的,干燥的超乎自己想象,就连头发都带了静电似的僵直起来。

    她倒不觉得不妥,相反,总觉得只有这样方才当得起豪迈粗犷的西部之名。总是呆在细雨飘零且温润的江南水乡,只怕再强悍的英雄也能给潮气泡得酥软了去。

    车身晃动了一下,列车广播已经开始了。一摇一晃的节奏缓慢而柔和,很像摇篮——于是裹上了略带消毒药水味道的被子,闷头大睡。

    却不知错过一路的风景。

    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她探头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居然真的有大片大片的如白云絮状的羊群,再绚烂的霓裳奢靡,却远敌不过大自然中纯净的金、绿、白三色组合,协调的一如飞驰的电影外景画面。

    她近乎贪婪的用眼睛吞噬窗外一切,从未想象过戈壁荒野的贫瘠中居然也能水草肥沃的牧区,实在是该行遍了万里路,方才觉得之前的自己眼界狭小。只是连连可惜将大好的时光用在睡眠中。

    西部大省地形狭长,火车行走的这一段恰好便是最人迹稀少的一段,风景却出乎意料的好——从车窗往后望,好几辆火车在一个转弯处汇合,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平原上,远处的雪山叫人想起了梁羽生的《冰川天女传》,既感慨人力的无穷,又叫人仰望自然的浩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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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星光点点,再也望不清窗外景致,君莫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胡乱吃了点东西,这才看到韩自扬的短信,今天上飞机,明天就回到a市。

    给他回短信,却试着发了一次又一次,总是失败,大约这里太过荒凉,移动信号没有覆盖——只得气馁的放弃。睡前给自己倒一杯水,火车上的热水漂白粉味道刺鼻,她也将就着喝了几口,不禁皱眉,却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第二日下车,其实距离敦煌还远——据说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小站名字却是惬意,叫做柳园——想必当年折柳相送之风极盛,边塞要道更是如此——这才留下了这样的名儿。西北的清晨很是清冷,呼出的气都结成白雾,于是匆匆上了一辆小巴士,车子有些脏,却不妨碍雀跃的心境。

    三小时的车程有些长,只是君莫看到一路上的瓜园果园,又不免睁大了眼睛,惊诧万分——旋即笑自己少见多怪,初中课本就学过新疆瓜果甲天下,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