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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女人-第21部分(1/2)

    下了头。金九龙这才又说:“现在当紧的问题:是赶快加固我们的防线。我们有那么多人下来了。他们下来以后,那些地方会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我们那些人顶住顶不住?会不会有人露出马脚?甚至会不会有人叛逆我们?这些问题,我们不能不想到,不能不及早采取措施。因为一旦有一个地方决了口,我们都会全军覆灭的。”

    经金九龙这样一说,贾大亮倍感恐惧:“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呢?”

    金九龙说:“我觉得应当抓住易出问题的关键部位。比如财政局,现在当上局长的那个李俊表,身上没有一点负担,年轻,好强。说不定很快就会刨出事来。路明的情况,大县长也了解。我是怕他……”

    “你说得很对,财政局要作为重点的重点。我们要视情况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路明坏了我们的事。这个,有义,你随时听我的吩咐。另外人事局那里也要引起重视。

    秦会林下来了,强毅当权,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事。”

    “我明白。”石有义听了贾大亮的话,点头说。

    金九龙接着说:“另一个地方,就是有义那里了。”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石有义很不满的样子。

    “不是信不过你。这一回,你没有丢权,说明你是能干的,有水平的。我是说,万一黄顺德反供。”

    “他敢!”石有义显出一付凶神恶煞相。

    贾大亮说:“九龙说的,不能不引起高度的注意。如果大字报案件露了底.也是不可收拾的。好在有义还在那里掌权,这方面就全靠你了。千万不能出一丝一丁的问题。”

    “你放心好了。”石有义又一次作出保证。

    贾大亮见金九龙欲言又止,催促他说:“九龙,还有什么,请你全说出来。”

    “别的,别的我暂时还没有想起来。”金九龙犹豫的样子。

    “不,你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难道你还不能……”贾大亮终久未能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

    不过,金九龙已经明白他未说出来的那三个字了。他不能不打消顾虑说:“不,我是觉得是否有这个必要。既然大县长如此说,我就把拿不准的一个问题也说出来,如果没有必要,就全当我没有说。我是想发生在台儿沟金矿的那一起未遂爆炸杀人事件,地区公安处的人一直在这里侦察破案。

    要是这个案件与我们的人有牵连,也应当是重点防卫的地方。”

    贾大亮听了以后,没有说话。实际是默认了。他看了一眼石有义。石有义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便说:“那件事,你就放心吧。他们要想破案,除非到阴曹地府去找人。”

    金九龙听了,不寒而栗。

    贾大亮立刻对石有义的话作出解释:“有义的意思是说,那与我们无关,我们用不着担心他破案不破案。”说出这句话以后,又觉着不妥,于是又说道:“不过,九龙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

    金九龙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的担忧。

    他们谈到最后,把眼下防线重点中的重点,确定在路明的身上。

    通过推广台儿为金矿经验,在迅速夺取大部分权力之后,栗宝山和银俊雅及时制定了彻底捣毁贾大亮集团的方案,并得到了辛哲仁书记的批准。他们定的突破重点,正好跟贾大亮定的防御重点一样,都集中在了路明的身上。为了便于突破,也为了不在县里引起大的震动,经和辛哲仁研究,决定把路明叫到地区去。

    那天晚上,由地区财政局长往路明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下来了,要想开一些。约他明天到地区坐一坐,聊一聊。完全是关心的口气。

    当时,路明正和媳妇赵玉贤犯愁呢。路明说,他这一下,财政局的事,肯定悟不住了。他断定,或许出不了一个礼拜,就会翻腾出来。一翻腾出来,首当其冲问罪的就是他,那么大的数额,那么多的问题,轻则无期,重则杀头。

    他如此死了,真是太冤屈了,太对不起赵玉贤了。赵玉贤劝他不如去投案,揭发检举贾大亮他们的罪行,这样就可以定贾大亮的大罪,而他就能得到宽大处理。如果不这样,就是一个人承担,贾大亮也不会给他什么好处。相反,贾大亮或许先下手,灭了他这个口,那不就更冤了吗?路明听了赵玉贤灭口的话,浑身禁不住打起了寒战,爬到床上呜呜地哭起来。赵玉贤又安慰他说,不要说风就是雨,过分的紧张,害怕。灭口的话不过是她的一个分析,实际上,也未必如此。路明说,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像贾大亮他们那种人,肯定是如此,他说,要是他真死在了贾大亮手里,赵玉贤一定要为他报仇。赵玉贤说,你放心,要真是那样,我绝饶不了他。

    我早就准备好他的罪证了。她说着,拿出一个录音带来,说是在那带子上录着贾大亮好几次给路明打电话的内容。路明一方面称道媳妇的精明,一方面看到媳妇把他死后的事都准备好了,好像自己必遭贾大亮的暗算似的,心里一阵难言的酸楚,又扑倒在床上,悲痛欲绝地哭起来了。地区财政局局长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路明接完电话,情绪有所好转。他回想说,地区治局长是个很好的人。那一年过春节,他给他送去两千块钱,算是表示一个小小的意思。老局长说什么也没有收,还给他讲了许多道理,说太城县是贫困县,钱很紧,作为理财的当家人,一定要精打细算,严于律己。年轻人千万要在钱上把好关,不要犯错误。当时他觉得老头太迂,根本听不过去。现在才感到,老头子真是为他好。如果那时候他听了老局长的话,不会陷得这样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痛苦。他媳妇赵玉贤听后说,看来那局长确实是个好人,人家在你下台后,特意打电话约你去,实在不容易。这或许是老天有眼,让他帮助你的。你明天去了以后看情况,索性把自己的苦恼告诉他,让他给你出个主意。路明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因为万全的侥幸心理还不断干扰着他。

    这一夜路明没有睡觉,赵玉贤也没有睡觉,两个人反复研究着一个问题。直到天亮快要去上班的时候,路明才最后下了说给老局长一部分情况的决心。

    上班后,路明给新任局长说了一下,要了辆车,就往地区去了。

    车行到百丈为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卡车飞也似的迎面开来,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卡车已经把他的车撞到沟里去了。路明在一霎那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仅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沟底,车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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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宝山正在办公室里办公,金九龙打过来电话说:“栗书记,刚才接到交警队的一个电话,报告说百丈为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卡车把一辆小轿车撞到沟里后逃跑了。他们说,石有义已经带着人赶往现场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向你汇报一下。”

    “坏了,坏了!”栗宝山一听电话就在心里喊道。他摇下电话,立刻跑了出来。这时,银俊雅和张言堂已经跑到他办公室的门口。三个人见面,六目相对,说的是同一句话:我们麻痹大意了,他们抢到我们前面去了。

    “栗书记,你是不是要去现场看一看?”金九龙这时从那边走过来,问道。

    “是的!”栗宝山没有好气地回了一句,就往车库那里走。

    栗宝山、银俊雅和张言堂乘车赶到百丈沟以后,见那车已经烧成残骸,路明和司机已经烧得面目难辨。有几个公安交警队员正在拍照和收拾现场。

    银俊雅问一个交警队员说:“石有义局长不是来了吗,他上哪儿去了?”

    那交警队员回答说:“他去追那辆逃逸的车了。”

    银俊雅心叫“不好”,对栗宝山说:“栗书记,你先在这里,我去。言堂,我们走。”她说完,问清追去的方向,立刻和张言堂跳上车,追去。

    追了大约有五十公里的路程,银俊雅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们听到前面一阵枪响,赶到跟前时,石有义说,逃逸者不肯停车伏法,只好向车开枪,已把那逃逸的司机打死了。银俊雅等人走到那卡车跟前,只见那司机鲜血淋漓地爬在方向盘上。

    “为什么要开枪打死他?”银俊雅气得无可忍耐地转过身来责问石有义。

    “为什么不刚说了吗?他不停止逃罪伏法,我们不开枪,还看着让他逃跑了不行?枪子又没有长眼睛,谁能保证打出去的子弹可以不要他的命?”石有义非常恼怒非常凶狠地看着银俊雅反击说。而且,情不自禁地把手按在腰间的枪上。那情势似乎表明如果银俊雅再要怎么样,他说不定就会拔出枪来,朝银俊雅射击。银俊雅见此情势,只好忍下一口气,向张言堂摆一下手说:

    “走。”

    两个人跳上车返回了。

    《官场女人》刘儒

    二十九、悲痛

    银俊雅的心情极为沉重。

    本来最后的胜利已经在望了,却因为一时的疏忽,造成了重大的障碍。经过一年多的艰辛努力,好容易使太城县的经济走出了困境,使广大干部群众对栗宝山和她树起了信心。通过推广金矿经验,又顺利地夺取了由贸大亮他们控制的相当大的一部分权力。应该说,形势极好。新任的财政局长李俊有,已向她透露,几年来大约有五千多万元去向不明。这些款都是经过路明倒腾出去的。路明的那一边,肯定连着贾大亮等人。只要把路明攻破了,贾大亮一伙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有了这一个方面的罪证,就可以对他们施行强硬措施,把他们从领导岗位上拉下来,发动群众揭发检举,彻底清算他们的罪行。这个思路肯定是正确的。采用的办法按说也是很稳妥的。让地区财政局老局长叫路明到地区去,既便于给路明做工作,又不至在太城引起混乱,还可以摆脱贾大亮等人对路明的控制。可万万没有想到,路明会在去地区的路上遭到暗算。她断定,这是贾大亮指使干的,目的是灭口。她想,贾大亮为什么会这样快地抢在他们前面呢?是他知道了叫路明去地区的目的吗?肯定不是的。因为这事除了她、栗宝山和辛书记以外,别的谁也不知道,而且是昨天才定下来的,贾大亮怎么会知道呢?唯一的一个可能,是他预感到末日的来临,为了保全自己,对可能威胁他的人,先下手为强。所以,贾大亮要杀死路明,这是必然的。当他得知路明要去地区以后,马上付诸了行动。她后悔自己没有想到这一面,太麻痹了。如果不是这样,她完全可以采取措施,保证路明安全地到达地区。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把路明撞到沟里去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银俊雅想,那人不是他们的同伙,就是他们雇用的杀手。他大概没有想到,当他杀死了路明的时候,他的死期也就到了。狡猾凶恶的家伙们,是不肯留下一个活口的。想到这里,石有义那凶狠的面目又在她的眼前出现了。她下意地审视着那张凶狠的脸。她从那张脸上得出结论:一旦石有义感到了绝望,他会毫不犹豫地向她,向栗宝山,向一切他所仇视的人开枪,他决心不让这些人看到他们的最后失败。银俊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她想,在县直机关里,唯一没有夺过权来的,就是这个恶魔控制下的公安局。他手里掌握着枪杆子,随时都可能向他们下毒手,实在是一个致命的成胁。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个恶魔的企图得逞。她一定要让这个恶魔在人民面前发抖,让他那张凶狠的脸在人民的枪口下流泪,哭泣。她一定要用连发的子弹把那可恶可增的脸打得粉碎!

    吉普车在乡间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猛冲着,颠簸着。掀起的尘埃黄龙一般嘶吼,升腾,好像要吞下这一方的天地。其情势正如银俊雅这阵子的心态。

    坐在旁边的张言堂,十分理解银俊雅这个时候的心情,他不时地看看她,心里也是不断地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狂潮。

    对贾大亮必然采取杀人灭口这一着,他其实早有预料,但没有来得及向栗宝山和银俊雅建议。他们也没有告诉他调路明到地区实施突破的安排。石有义刚才的凶狠面目给他同样留下了深刻的思考。他在想着怎样对付这个恶魔的办法。

    “是回县还是到百丈沟?”车到了十字路口,司机朝他们问。

    银俊雅和张言堂从思考里惊转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还有必要再去百丈沟吗?”张言堂说。

    “没有必要了。”银俊雅摇摇头。

    张言堂的潜意识突然爆发出一个闪光点,睁大了眼睛说:“我们应当去路明家里看看。”

    银俊雅一听,立时明白了张言堂的意思,马上对司机说:“快,回县城,到路明他们家。”

    他们赶到路明家里一看,路明的媳妇赵玉贤不知去向,家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好像刚遭过了劫似的。

    “我们又晚了一步。”银俊雅顿看足说。

    “因为第一步晚了,这一步必然是晚。”张言堂说。

    “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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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到百丈沟之前,谁也想不到这一步。到了百丈沟,即使及时想到了,也已经晚了。百丈沟和这里,一定是同时行动的。”

    “你说得对。”银俊雅点点头,接着说:“狠毒的豺狼,对同伙下起手来,连可能知道一点风声的家属都不肯放过。

    而且,还搜了家,想得够周全的。”

    “是啊,他们把这个方面可能漏气的地方都死死地封住了。”张言堂站在那里十分感慨地说。

    “走着瞧吧,我看他们总有封不住的地方。走,我们回去。”银俊雅说着,离开了路明的家,跟张言堂一起回到了机关。

    这时候,栗宝山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支应来自各个方面的事情:什么百丈沟的现场勘察,逃逸司机的姓名单位,路明媳妇的下落,如此等等。金九龙和贾大亮围随在栗宝山的前后,又是汇报这个,又是请示那个,直接指挥着各路人马忙个不停,显出很着急,很尽力,很团结的样子。栗宝山明知他们是在做假糊弄,但也不得不应付着。他见银俊雅和张言堂返回来,忙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快去琢磨对策。

    这天,栗宝山一直忙碌应付到深夜才得安宁。但是,紧迫的形势使他依然无法上床安寝。他不得不拉灭灯,在办公室踱步思谋到天亮。

    天亮以后,他正要叫银俊雅和张言堂过来商量,突然从窗户里看见石有义风风火火地朝他办公室跑来了。“不好!”他不由在心里叫了一声。

    石有义进来向他报告说:“栗书记,黄顺德昨天夜里畏罪越狱逃跑了。”

    粟宝山听后,心猛地一沉,问道:“逃跑了?怎么逃跑的?”

    石有义回答说:“据看守人员说,昨天晚上收监的时候,他还在。今天早晨去叫时,监门仍锁着,但里头没有了他。

    发现牢墒上挖了一个窟窿,那地方有他爬出去的痕迹。”

    栗宝山什么都明白了。他咬着牙,一言不发。

    石有义又说:“我已经把追逃的警力派出去了。我马上回去给各地公安机关发通辑令,要他们鼎力相助,一定要把他抓回来!”他说完,见栗宝山仍不说什么,一扭头跑了出去。

    栗宝山感到心里一阵绞痛。他知道,所谓越狱潜逃,肯定又是一个骗局,肯定又是贾大亮灭口下的毒手。黄顺德早不逃,晚不逃,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逃了呢?从监牢往外招那样一个洞,是那么容易的吗?难道负责二十四小时轮班看守的警察就发现不了?这是不可想象的。凭着直观的感觉和黄福瑞历来的表现,他早就认为,大字报一案绝不是黄福瑞所指使的。而且,根据当时和后来的许多情况分析,他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贾大亮他们搞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