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那你过会把你所掌握的资料给我传真过来，我会把县委办的传真号发到你大哥大上，对了，你和吴老板联系的怎么样？”

    “吴老板是个大忙人，这么紧的时间哪能见到他？”白雪笑着说：“不过我见到了他儿子那个花花公子吴天，我和他谈了这件事。他似乎好像感觉这事问题并不是很大。”

    “他？他能做主吗？”曲春江有些怀疑。

    “毕竟人家是吴老板唯一的宝贝儿子，也是未来德华公司的接班人。现在在企业也是个副总，我想起一定的作用吧。”白雪悠悠说道。

    曲春江仔细一想，感觉白雪说的也有道理，儿子如果同意在老子耳边说些好话总能起作用，不过这个吴天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又什么别的目的？

    果然白雪在电话里又问：“春江，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杨柳的女孩？”

    “是陪叶书记在一个应酬上认识的，这个女孩是市歌舞团的演员。”曲春江解释了一下，突然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吴天在我和交谈中，说是如果他再来汉湖要把那个女孩介绍给他。”

    “不行，绝对不行！”曲春江的声音一下高起来，引得那个小商店的店主忍不住看他。

    “她是你的女朋友，和你关系很好？”电话里白雪的声音明显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啊，白雪，你误会了。”曲春江赶紧把和和杨柳如何认识，又和吴天为杨柳冲突的事情简单的给白雪讲了一遍。

    “我就是看不惯吴天那副仗着有钱，见了女人就想上的恶心样子。如果杨柳自己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杨柳自己根本不同意。我和杨柳也是几面之交，自己无法说服杨柳能接受吴天，即便是能说服，我也不会把这件事作为谈判的附加条件！”曲春江最后的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分钟，才传来白雪幽幽的声音：“那好吧，我会婉转给吴天表达你的意思的。”

    “你帮我搞到这样的情报我就感到很感激不尽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吴天那边少去接触。“不知道怎么地，曲春江对于自己认识的女人接触那个花花公子都抱有一定的不放心。

    “嘻嘻，放心啦，吴天在我眼里还嫩的很，他那点色心，耍的那些花招骗个小姑娘还可以，怎么能瞒过我？”

    “我就知道白雪深谋老道，会洞如观火。”曲春江赶紧恭维了两句。

    “可惜哦，我看不透你这个大男孩心里怎么想的喽。”白雪又幽幽的说。

    “这个……以后会看清楚的。”曲春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支吾着。

    两人又聊了几句曲春江才挂掉电话，一算账竟然电话费六十三元。

    真***贵！相当于自己少半个月工资了！邮电局真是喝人血的，比资本家还黑，曲春江心里不禁骂起那个胖乎乎邮电局局长李前进来。

    有了白雪这个情报，曲春江心里有了些底气，说明德华制衣还是有这个先例，只不过是还没有满足他们的条件。

    到底怎么能满足他们的条件？除了在利益上做适当的让步以外，还在别的地方有什么法子可想？

    曲春江边走边苦苦思索，突然想起白雪在电话里说德华制衣吴老板因为在海南那个厂进行了全面社保和医保得到了当地一直好评，为此吴老板还成了当地的优秀企业家，这说明这个吴老板不仅重视经济效益，也很重视自己的“社会效益”的。

    想到这里曲春江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跑到县委大院，找到了整个县委大院里唯一一个老式传真机，联系上白雪后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家叫做锦桥纺织厂有关资料传了过来。曲春江拿起资料直接赶往书记楼二楼的叶明辉的办公室，还好叶明辉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

    曲春江先是将这几天的自己的工作向叶明辉做了简单的汇报，又把关于德华公司在海南收购收购这家企业的有关资料交给了叶明辉。他当然不会说是白雪的功劳，只是含含含糊糊说是自己一个大学同学的帮的忙。

    有了曲春江意外得到的信息，叶明辉自然免不了夸奖几句，这说明德华制衣并不是像他们谈判时候说的那么毫无回旋余地，只要功夫做到家，德华也会向收购这家锦桥纺织厂一样收购县纺织厂。

    紧接着曲春江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汇报给了叶明辉争取他的支持。叶明辉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家伙鬼点子就是多！

    “我打电话给广电局的李局长，让他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说完叶明辉拿起了电话。

    曲春江赶紧掏出自己兜里的电话号码薄，迅速找到广电局局长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叶明辉。

    简单的几句谈话后，叶明辉挂了电话笑着对曲春江说：“现在你去趟广电局，李局长在他的办公室等你。”

    “好，我马上就去。”曲春江也不迟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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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叶明辉突然叫住了曲春江：“你下去给陈主任说让他派辆车跟随你这两天办事，一定把事情办好！”

    “多谢叶书记关心。”曲春江心里大乐，有了车就好办，省的自己要买靠“11号汽车”一二一的走，要么骑个自行车，这么冷的天气弄得手脚冰冷。

    来到一楼找到县委办主任陈重任，将叶明辉的意思转告给陈重任，陈重任二话没说立即派了一辆红色的吉尔130轿车供曲春江使用。

    吉尔130比不上桑塔纳，里面空调设备也不好，到了二十一世纪基本上已经淘汰，但是当时像在东新这样比较穷的县还到处都在跑，曲春江又叫上谈判小组的其他两位同事一同去广电局。

    在车上，曲春江向两位同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活得最新消息，并说明了去广电局的来意。两位同事一个个惊讶的看着曲春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想出这个歪招！

    只要能抓住老鼠，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这是一代伟人说的哲理名言。

    自然不管是正招还是歪招，只要能起作用就行，曲春江一番开玩笑的话，让这几天一直比较郁闷的同事也跟着哈哈大笑。

    汽车七转八转，来到了位于城郊的广电局，瘦高瘦高的广电局李局长接待了曲春江一行三人，当曲春江说明自己来意后，李局长立即保证一定按照曲春江的意思办，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又商量了一点细节后，曲春江婉拒了热情的李局长让他留下来吃顿中午饭的邀请。这才早上十点半，离吃中午饭还早的很啦。

    等到这边一切安排好，曲春江回到自己办公室才笑吟吟给李贵才挂了点个电话说是晚上6.30他请客，地点就在海棠春酒家，完了以后去洗个桑拿，而且还有个惊喜给他，让李贵才和他的同事都参加。

    李贵才自然一口答应，有人请吃请喝请玩怎么不去？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钱，自己的出差经费是包干的，这样还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至于那个什么惊喜，李贵才追问了几句，没想到曲春江在电话里嘴还挺稳一点口风也不漏，只是笑嘻嘻的说到时候就知道。

    到了晚上6点半，曲春江带着两位同事坐着那辆陈旧的130来到了海棠春酒家，不到十分钟，李贵才带领着三名同事准时出现了在约定好的包间里。

    大家都彼此已经熟悉，也就不存在那份客套，上来就是你来我往，宾主把酒言欢，一顿饭吃下来各个都有几分醉意，于是曲春江招呼大家去名叫真草堂的桑拿中心泡个澡。李贵才假意推辞了几句欣然前往。

    泡个舒舒服服的澡，再来个漂亮mm身穿很单薄和暴露的衣服用柔软的小手给按摩按摩，真是色香俱全，神仙过的日子为何不去？

    062 双赢，双赢

    一阵大汗淋漓的桑拿后，曲春江和李贵才用白色的浴巾裹着身子，两人单独要了一个小屋，各自爬在床上任由两位漂亮的按摩小姐用那个柔软的小手按着肩膀，显得好不惬意。

    曲春江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岁从没有进过桑拿房，这些略带着旖旎气氛和价格也不菲的场所和他这个一个拿着死工资的教师无缘，没人会请他光顾，自己也不会掏钱来。可是没想到这辈子这才刚毕业半年多就享受着略带刺激的异性按摩，心里不仅感叹人生的际遇变幻莫测。

    虽然从**到内心都很陶醉在这氛围中，但是今天的正事曲春江并没有忘记，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贵才闲聊着，顺便用遥控器把墙边的电视频道切换到了东新电视台，看着电视上那到处都是卖各种药品的广告。

    九点整，只见电视台画面一变，两个穿着现在看起来老土到极点的男女撇着一口略带东新口音的普通话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原来是东新电视台的新闻播报到了。

    “咦……小曲同志啊，怎么会有这次收购纺织厂的新闻的啦？”正在半睁半闭的眼的曲春江突然听到旁边的李贵才有些惊讶的声音。

    曲春江仔细一听，果然那位穿着红色服装的女播音员正在用声情并茂的声音，深情的念着一段稿子，说的是德华制衣公司响应国家新政，正在和东新县政府积极洽谈商议将退休职工劳保和医保纳入到社保范围之内，预计很快协商成功，这是纺织厂全体职工的大喜事，也是东新县四十万人民的大喜事。东新县委县政府高度赞扬德华公司高风亮节。并且播音员在后面还很热情的简介了一下德华公司及其老总吴德华的事迹，并且着重指出德华公司在今年上半年收购海南一家纺织厂时候全面解决了社保和医保问题，老总成为当地优秀企业家云云。

    “小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啦？我们可没提那个什么社保的问题的啦。”李贵才支起了身子，扭头看着曲春一脸疑惑。

    “这不是我们正在积极协商嘛！”曲春江笑嘻嘻的说：“而且新闻上说的也是事实，你们公司不是上半年收购海南一家叫锦桥的纺织厂时不是给退休职工办了社保和医保？吴总和李总响应国家新政，让我们东新上下倍受鼓舞啊。”

    “你…….”李贵才脸上变了变，他没想到曲春江竟然能挖到这样的消息，前几天自己还拍着胸脯说根本无此事。

    “哎呀……李总不太高兴？”看着李贵才的脸色，曲春江挥了挥手那个按摩小姐知趣的停了下来。曲春江趴了起来裹了裹身上快要掉下来的浴巾才说：“这都怪广电局那些人好心办坏事，这下不仅全东新县人都看到了，市上的张市长有时候也喜欢看各县的新闻，没准也能看到，这该怎么办？”曲春江故意沉吟的一下：“要不李总你以你们德华公司的名义在电视发个澄清声明就说绝无此事，纯属造谣。”

    看着曲春江在那里故意装模作样，李贵才心里一阵怒气，那里是广电局好心办坏事，纯粹是你这小子在这里捣鬼！看不出你人小鬼大，竟然出了这个歪招。“

    怎么办？虽然李贵才很是恨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一天请吃请喝的年轻人其实心黑的狠，但是这件事情还要想个办法。声明当然不能发，那纯粹是给吴老板抹黑，他很清楚吴老板非常重视自己的脸面，而且还有汉湖的张市长这一茬，那可是一市之长又和吴老板是好朋友，自己一声明也是再打张市长的脸，毕竟这桩生意还是张市长在中间撮合的。

    答应他们的要求？李贵才自己也私下盘算过，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以来公司就要动用更多的资金，这两年德华制衣扩张的厉害，资金周转显得有些吃紧。

    看着李贵才脸上阴晴不定一副沉思的样子，曲春江知道他正在犹豫中，赶紧给他递过一支烟点上以后笑着说：“李总，我们叶老板也给我说了，如果你们德华答应我们的要求，别的地方我们可以做些让步。“

    “哦？”李贵才眼睛一亮：“是你说的的啦？”

    “我们可以再减免半年的税收！”曲春江沉吟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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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李贵才又好气又好笑，别的地方减免税收一减就一年，这个曲春江竟然是半年半年的减，真是老太太扯布——一尺一尺的来啊。

    “半年太少的啦，最少在多两年的啦。”李贵才也悠悠说道。你坐地还钱，我来个漫天要价！

    “一年！最多一年！”曲春江咬咬牙，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说出这句话来。

    “这已经是我们最大让步了，李总你也知道东新县很穷，我们这些干部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你嘴一动就要少一年税收，你让我们这些干部怎么过日子啊……”曲春江竟然向李贵才哭起穷来。

    看着曲春江差点要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自己大腿哭穷了，李贵才真有些佩服他的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了，只好说：“我个人同意你们在多减一年的税收，不过这件事情我还要想吴总汇报。“

    “我们静听佳音。“曲春江看到李贵才答应了，立即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既然李总已经同意，我估计吴总也不会又什么异议，毕竟李总是吴老板的左臂右膀，好多事情全靠你打理。”曲春江轻轻的又把一顶高帽不动神色的戴在了李贵才的头上。

    听了曲春江这话，李贵才很是受用，这几天自己小日子过得比在公司总部还舒服，自然与眼前这小子有关。别看他年纪不大，鬼点子多，头脑也灵活，现在虽然是没有任何官职的小秘书，但是不出多日一定会飞黄腾达，这样的朋友多交点以后不管是公司还是个人遇到事情都多了一条路。想到这里李贵才也笑吟吟的说：“如果这次合同签订，德华就在东新安家了，以后鄙人还要多仗曲秘书照顾啦。”

    “一定，一定。”曲春江笑着说：“现在不是流行说双赢吗，这次是我们双赢…双赢…….”

    说着说着，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李贵才用了什么办法，还是远在广东的德华老总吴德华本有此意，又陪了李贵才好吃好喝好玩三天后的曲春江刚来到自己办公室处理的事情，就接到了来自东新酒店李贵才的电话，说是他们的吴总原则上同意了双方的要求，具体细节尽快谈判，争取在过春节前签订合同，一过春节就立即展开收购等事项。

    “妈x的，总算成了。”曲春江说了几句感谢话挂掉电话，心里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也感到有些遗憾，那种天天好饭好菜，桑拿按摩的日子也要结束了。

    一九九五年元月23日，正式农历腊月23，过小年的这一天，东新县政府和德华制衣公司在东信大酒店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现场签订了合同，宣告德华制衣收购东新县纺织厂正式开始。

    曲春江称为这次谈判的功臣，在会后举行的盛大宴席中，成了众人“攻击”对象。

    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无论是平时关系好的真心祝福，还是心里看不惯他但是嘴上却假声假意的碰杯，曲春江一概不拒，第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还是郑东方用县委书记的小车把他送回了家。

    喝着老妈煮的酸萝卜汤，听着她的唠叨，曲春江围着家里的大煤炉感觉到无比的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传呼突然震动了一下，曲春江拿出传呼一看，赶紧钻进的爸妈的卧室，那里有一个家里电话的分机。

    “大男孩，恭喜你，你成功了。”电话里传来了白雪的笑声。

    “说话小声点，我在家。”曲春江赶紧压低了声音。

    “原来是伯父伯母在家啊，我提前给他们拜个早年。”没想到白雪声音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嗓门。

    “喂，我的姑奶奶，好姐姐。声音小点好不好？”曲春江吓得的一个激灵，如果让老妈听到自己和一个女人在嘀嘀咕咕，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嘻嘻，看把你吓得，好了冲着你叫了声姐姐的份上，我不为难你。”白雪果然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我真要谢谢你，白雪。”曲春江很真诚的说：“对亏你的帮忙。”

    “怎么谢我？我春节就要回来。”白雪悠悠的说。

    曲春江心里一颤，白雪春节要回来？那不是要和她见面？想到她那充满成熟风云的身姿，曲春江感动心跳就要加快。

    “那到时候你提，只要我办得到。”明明知道这个“火坑”曲春江还是忍不住想跳。

    “我可记住你这句话喽，我们春节见，拜拜。”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