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桃桃小说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昔我往矣 > 重生之昔我往矣-第22部分

重生之昔我往矣-第22部分(1/2)

    他脸上正有些尴尬,一面笑了说:“我有些内急,麻烦姑娘替我送去皇上帐内?”

    我点了点头,一面接过了药,一路小心翼翼地端了往皇上帐内,帐外的侍卫替我掀了帘子。

    帐内议事的大臣都已不在,只有皇上独自伏案。身后有内侍守卫着,我将药小心搁了桌上,一面唤了皇上:“皇上,该喝药了!”

    他方抬了头,看了看我,一面接了药,一面不经意地问道:“怎么是寺玉?”

    “内侍大人有事,便让我送了过来!”我一面答道,却一面暗暗打量了他。也许从皇后崩开始,皇上在哀痛中一下子就老了,而边界的不安宁更让他额上又添皱纹。

    皇上喝完了药,我忙将备好的蜜饯递上去:“皇上,药苦口,用些甜食冲冲苦味!”

    他看了银盘中的干果,却笑了说道:“朕不用这些,朕驰骋战场都不惧,还怕这区区一碗药吗?”

    我听得不禁笑了说道:“皇上英勇神武天下人都知道,当然是不会怕这药的苦涩,只是也不必计较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对自己好些有何不可?”

    皇上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复杂的神色,沉默了半晌才要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咳嗽了起来,身旁的内侍瞧了忙上前替他抚了背处。

    他却止不住咳嗽,忙将锦帕递给上,他接了手上捂了嘴。一声沉过一声的咳嗽听得我心里寒侧侧的。半晌才渐渐回了气,脸上已是涨红了一片。我忙将茶递给他,他端了茶呷了一口,才喘了口气,慢慢坐了下来,一面说道:“朕真得老了!”

    我瞧了他确已苍老的脸庞,违心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站了一旁沉默着。他脸上已露了丝倦色,看了看我,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我忙上前将药碗,锦帕都收了木盘中,便退了帐外。

    将东西送回后勤营,却是彩烟在营内,见了我手上捧的托盘,忙接了过去,一面说道:“姑娘去哪了?刚才殿下来寻你了!”

    “在皇上帐内!”我只随意答道,一面退了旁处,却听到彩烟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我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彩烟看了看我,又指了指那锦帕,帕上却是几处殷红的血丝,在雪白的锦帕上被衬得越发地醒目。我看着心下也是一颤,是皇上!皇上的病已这么严重了?我不禁手上一颤,对啊,现在已是四月了,如果史上记载未有差池,是年七月,皇上便在回朝的途中……我不禁怔住了,只呆呆地看着彩烟。彩烟忙推了推我:“姑娘,怎么了?”

    我看了看她,稍稍镇静下来,才说道:“没事!”,一面木讷地踱出帐外。看了在营中穿梭的将士,心里一阵思量。过了此时,皇上若不在了,太子继位,史上并未记载明仁宗私下再寻建文帝的下落,这叔侄二人间的恩恩怨怨就随着明成祖的崩驾而划上句号.如若明宗皇帝不再追究,这一切总会有转机.而况与沐大人约定的时候也快到了。皇上一撒手,这场暗斗终究要浮上水面。这这样想来,只觉头脑昏沉,心里却是混乱如麻。

    是夜,在帐中,彩烟挑灯织补衣裳,我坐了一旁翻些书籍。漆盘中的烛油渐干涸,我瞧着彩烟越发地睁大眼睛,甚是用力的模样,便要起身寻些烛油添上,不料起身时,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脚上失了力气,竟要跌倒了下来。彩烟见了焦急地唤我:“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我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她上前扶了我慢慢坐了毡上。坐了一会,脑中方清醒过来。才看向正一脸虑色的彩烟道:“我没事,可能一进起得急了!”

    “姑娘,你这几日夜里总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适?”彩烟却不依不绕,一气讲道。

    我依旧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只是有些累!”这些时日,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倒没有什么特别不适,只是常常觉得累,失了力气。

    “姑娘,要不要告诉殿下,让太医瞧瞧?”她还是担心地说道。

    “不,不可以!”我听得忙抓了她的手,惊觉失态后才放了手,又笑着说道:“若让殿下知道了,又要遣了我回去!”我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彩烟,此番一路,我一定得随着,我不能再回宫了!回宫了,就再也——”我止了话,只觉一种酸楚涌上心头,不禁红了眼。彩烟看得却是叹了口气,只抚上我的肩处,沉默不语,我侧过头去,仿佛见她脸上掠过一丝异色。

    大军终于进入了蒙古境内,而先前所提及投降大明朝的鞑靼旧王子也先土干被皇上封了忠勇王,在境内为明军作内应,全军又一次扎营阔滦海处。这些时日却未见皇上身旁的内侍来后勤营内煎药,皇上平日的精神却好了些,与部将在营中议事早无了病容。我心下明白,皇上也许是在撑着,只怕亲征打仗时不便透露,以挫营中将士的士气。我瞧得也只能暗暗摇头,只在他平日的膳食中多加注意,尽可能地顺了病理去调息。皇上见了膳食,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也不作声。

    朱瞻基似乎也瞧出了皇上的病情,也是忧心忡忡,这些时日他来我的营中越发地少了,却正遂了我的心意。这夜我依旧俯了几上,彩烟却不知去了何处,独留了我一人看着烛火,手上捧着本书,半日却还是扉页。

    忽然听到脚步声,才微微抬了头,却是一个侍卫正进来,我只瞟了他一眼说道:“殿下不在这里!”前些日子,侍卫进了我的营帐内便是寻他。

    他却开口说道:“我是给姑娘送药的!”

    我才将头抬起,看了他,手上确托着盘,盘中正放了一碗药。我不禁皱了眉头,心下烦燥不禁冷漠地说道:“你大概送错了地方,这营里没人生病!”

    那人听得这话,却还不退下去,径直端了药上前,我正要恼他,一面看了他执拗地将药搁了几上,他却一面说道:“夫人病了,怎么可以不喝药!”

    听得这话,我手上捧着的的书掉了几上。借着烛光方见得清楚了,蓦地呆住了。那一丝戏谑的笑意,能落在嘴角那般好看的,便只有他了。却见他白皙的脸此刻却是灰头土脸,作了侍从的打扮,着着粗布轻甲,旁人见了必是瞧不出来,只是这日日在脑海中盘旋的男子,他的眉眼,唇角都烙了心上,自是认得。

    这一番打量,却让他露了一丝恐慌,虽是转瞬即逝,却教我收了眼底,我只朝着他笑着,半晌不语,他方有些慌乱得看着我,我终于上前环了他的颈处,抱着他,直将眼泪落了他的衣襟上。他反手将我拥得紧了,只等我哭了半晌,才在耳边说道:“我来得迟了吗!”

    十三

    他的低语在耳边回响,我只埋了头,愈发地拽得紧了。粗布衣下掩饰不住熟悉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香味,可以像安神香一般让我觉得踏实。

    yuedu_text_c();

    半晌,我才抬了头,一面擦拭眼睛,一面笑了说道:“喜极而泣是不是就这样子?”

    他却是温柔地笑着,一面替我拭尽眼泪,一面说道:“好了,以后只要喜,泣就不用了!”

    我只作嗔怪的神色朝他啐道:“你再三年不见我,我见了你就当作不认得了!”

    “不会!”他听得眼里闪一丝紧张,却还是轻轻地说道。然后又将药端起来:“好了,药该凉了,喝了吧!”

    我却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的手,侧了头笑道:“你怕吗?”

    “怎么越发地孩子气了?”他竟要避开不谈。

    “我是老了,才故意像个孩子一样,可是老了是因为你,你没听说思君令人老吗?”我索性与他较上尽了。

    他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却拂了拂我落在肩上的头发说道:“怕,很怕,怕寺玉要不认得我了!”

    我听得鼻子又是一酸,却忍了只笑着说:“那你还走不走?”

    他点了点头,我不禁一愣,脸上几乎要变了色,却听他继续说道:“再也不能依了你的性子,你要再赖在此处,我可要将你绑了回去!”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又露出我熟悉的笑容。

    “回哪去?”我追问道,一面直视他的眼睛。

    他被我问得一愣,一时竟回不上话。

    “回沐王府吗?”我又说道。

    “你——!”他脸上露了惊讶的神色,却只是一瞬,又回复了平静的神色笑着说道:“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在云南时就知道了!”

    “这个沐琼!”他不禁喃喃道。我忙前笑了说道:“不能怪他,是我偷听到的!”

    他竟也白了我一眼:“寺玉,你何时学会偷听的勾当!”

    我听得有些气恼,也冷了冷说道:“打从第一次不经意间听到你的话开始!”

    他一听,脸上一黯,我忙转了话,一面端起桌上的药说道:“药要凉了,我还是先喝了!”我将药一口饮尽,苦不堪言,眉头直皱了一处,他瞧得也不禁笑了出来。

    我舔舔唇角,一面问道:“这是什么药?”

    “安神!”他伸出手,看见他纤长的手指,我偏了头,躲过他的手,只一面自己擦拭了嘴角,一面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你一直这样,心里想的事太多了,常常一夜都不阖眼!”他也不在意,忽然又浅笑,嘴角噙了一丝狡黠,一面说道:“寺玉,这安神良药——

    不等他说出口,我便抢先说道:“莫过于你!”说完后自己也不禁笑了。

    他也笑了笑,这样相视笑着,竟有些忘了时光在流逝,我真想用这目光缠绕成丝成锦,将他牢牢地系住,想要望断他的过往,那些没有我存在的过往。而一阵夜风掀了帐帘,几乎要将烛焰熄灭,方让我们回了神。他拉了我的手,一面说道;“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听得一愣:“现在?去哪里?”

    “现在,先离开这里!”他定定地点了头答道,一面便要拉了我起身。

    “等等!”我反手拽了他,一面急急问道:“你放得下了?”

    他听得一怔,却不答话,只是手依旧握着我的腕上。

    “你还是,放不下吗?”一种失落轰然坠下落在我的心上,我不禁有些颤抖。

    “寺玉,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手上愈发地用力,仿佛是要我痛地清醒些。我却定定地瞧了他,瞧了这不分昼夜思念着的人,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也不能走!”

    yuedu_text_c();

    “寺玉!”他脸色阴沉,此次真是动了怒气,我已嗅到浓浓的火药味,忙拉了他的手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也许你会改变主意,那时候再走不迟!”

    “为什么?”他好看的眉头早已挑了起来,凝神注视着我。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如果我没有改变主意呢?”他沉吟了片刻又问道。

    我听得心里一阵悸动,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莫名复杂的眼神让我有些茫然失措,半晌才语无伦次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做的,无论你要怎样,总是应该去做的……!”

    这时,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彩烟的声音,在宁静的夜中显得尤其响:“殿下,您是来找姑娘的吗?”

    我听得心下一慌,朝木预急急说道:“你先走吧,三月为期,三月之后,我一定会离开!”

    木预却摇了摇头,神色镇定地笑了笑说道:“你要不走,那我也不走!”

    听了此话,我气得直跺脚,他却伫在原地,脸上云淡风清,嘴角噙了一丝笑,却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只好越过他,想径直出了帐内将朱瞻基挡在外头。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留下!”

    掀开帐帘时,身后飘来的这句话,直让我的后背一颤,只是一刹那,我忙将帐幄放下。却见朱瞻基正走来,彩烟正跟了身后。我忙上前迎道:“殿下!”

    朱瞻基朝我点了点头:“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大,回帐内吧!”

    我忙拉了他笑道:“在帐里呆了一日,有些闷得慌,不若出去走走吧!”

    他看了看我,却笑了说道:“今日还是算了,我要去皇爷爷帐中,只想来你这儿坐一会!”说着,便径直进去,我拦不住,心里只急得没法,忙随了他身后。

    一进帐内,帐内却是空空荡荡得没有一人,我不禁有一愣,心下竟有些害怕,难道刚才是在做梦吗?不禁有些恍惚,却听得朱瞻基转头朝我说道:“寺玉,你生病了吗?”

    我摇了摇头,一面上前:“怎么了?”

    他指了搁在案几上的碗,还有药渣留了底下。我瞧得才暗暗松了口气,一面答道:“只是夜里睡得不好,不过是安神的东西!”

    他却不依不绕,走至我的跟前,细细端详了才说道:“你的脸色不好,还是叫太医瞧瞧吧!”他正逆了烛光,便有一丝阴影落了他的脸上,许是他的身份,便让他还年轻的脸上有一种凌厉,只是望着我的时候,却另有一丝忧黯。我瞧得心下不禁一丝心疼,也许因为想到即将离开,越发地心软了。便朝他温柔的笑着说道:“殿下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好!”

    他才像个长辈一样宠溺地笑了笑,忽然说道;“今天皇爷爷提起了你!”

    “皇上提起寺玉作什么?莫不是又说寺玉的不是吧?”我听得也打着趣话。

    他摇了摇头:“皇爷爷今日一面喝茶,一面忽然说道,”他停了下来,又一面学了皇上的模样,佯装低沉的声调:“寺玉那丫头,泡的茶,实在是让朕怀念朕的御茶房!”

    我听得先是一愣,明白后方笑了出来,一面笑一面说道:“我早便说过了,我对泡茶是一窍不通的!”

    朱瞻基笑了笑,却又接着说道:“皇爷爷喝完茶却又说道:“这丫头,心倒是挺细,这茶应该是夏茯茶吧!”(夏茯茶止咳)”

    我听得只是笑了笑,又问道:“皇上的身子还好吗?太医给诊治了?”

    他脸上却是一丝黯然,缓缓答道:“太医也是支支吾吾的”

    我也是暗暗叹了口气,果然,皇上的病不是什么小恙。又听得朱瞻基说道:“此番亲征,那些蒙古人只是不停地逃遁,皇上已派了忠勇王继续追击。此次亲征应该很快便能回朝!”

    我听了也是沉默不语,这结果我早心中有数,当然不觉得突兀。

    朱瞻基又起了身:“我该去那边了!”

    我也站了起来,一面将他刚才解下的披襟拿起来,替他系好苏带,方抬起头朝他笑了道:“好了,快去吧,别让皇上和一群大人等你一人!”

    再将他送了出来去,才转身回帐内。这转身的一瞬间,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木预与阿鲁台,瓦刺等人之间早有联系,难道此番作乱,只是为了将皇上的大军引至漠北,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想到此处,不禁愣得向后退了一步。

    yuedu_text_c();

    “姑娘怎么了?”却是彩烟轻轻推了推我,我摇了摇头:“没事!”

    一面坐回毡上,心里又思忖着此事,如若真如我推测,那沐大人此刻应该在紧锣紧鼓地准备起兵,这样的时候,木预却潜进皇上的军营中,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紧,不觉腾地站了起来,又快步至帐外,看着一片黑压压的营帐,木预会在其中吗?心里揣着这样的忧虑,又至半夜,才因那安神的药效发作,才昏沉地睡了过去。

    十四

    第二日醒时,却已是日过午头,一面揉了揉眼睛,一面坐了起来。彩烟早已不在帐内,我坐了榻上,脑子却有些不听使唤,竟还有些昏沉,又坐了半晌,彩烟捧了一盆清水进来,见了我笑着说道:“猜测姑娘大概起来了,便将洗漱的水给端了来!”

    我忙上前,接了过来一面笑着说道:“我又做了一回懒虫了!”,一面将铜盆搁了案上。

    彩烟也只是笑了笑,洗漱完毕,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彩烟仿佛早知道般笑了说道:“走吧,早膳是没有了,去后勤营里寻些糕点!”

    我朝她谄媚地笑了笑,一面上前挽了她的手,一起往后勤营去。

    至营中,却只有一个后勤兵在灶边烧火,彩烟上前朝他问道:“兵大哥,还有热着的糕点吗?”

    那人只是伸手指了指桌上,又转过头去不理睬我们。我朝彩烟眨了眨眼睛,径直坐了桌前,便挑了东西填肚子,虽然吃得不多,但能吃便是好事,我一面这么安慰自己,一面嚼着已冷了的干粮。

    忽然彩烟推了推我,我抬头看向她:“怎么了?”她返过头去指了指那在灶旁烧火的士兵:“那人怎么一直看着姑娘?”我顺着她的指向瞧去,那人正看了我,嘴角噙了一丝熟悉的笑意,接着听到木筷摔在地上的声音。我返过头朝彩烟说道:“彩烟,皇上昨儿便说我泡得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