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也陪着喝了两杯酒，这个时候居然还很狡猾地取笑了一下孙潇然，“我看你挺高兴的嘛，怎么这么快就醉了？不是说喜酒不醉人吗？”    孙潇然吐出一口气，差点把罗璿薰着，然后说：“谁说我高兴了？我一点也不高兴！我都气死了！”

    陈程故意说：“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遇上什么事了？”

    陆菁青一把没拦住，孙潇然已经说出了口：“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鞠秀琴，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干嘛讽刺人家？同性恋不行啊？低人一等啊！”

    罗璿一怔——怎么？鞠秀琴不是拉拉吗？然后随即反应过来，鞠秀琴要追韩果儿，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其余人当然不知道了。李爽说鞠秀琴是拉拉，大概是因为孙潇然陆菁青一直和她纠缠在一起的关系吧。

    只听孙潇然又说：“菁青有什么不好的？她凭什么说她轻贱了？”

    罗璿暗地里吐了吐舌头——鞠秀琴啊，你就是想摆脱无穷尽的纠缠，也不必骂这么狠吧？

    陈程却是微笑着：“能理解拉拉的人的确很少，你们的事其实我们也知道的，都是鞠秀琴告诉我们的。”

    罗璿听了忍不住看她一眼——明明是李爽说的，却推到鞠秀琴的头上，也算是鞠秀琴这么不留情地拒绝人家的一点小小惩罚吧！

    这边陈程的话倒是刺激到了孙潇然：“她这人怎么这样，还到处去说！”说着一搂身边的陆菁青：“青青，别怕，有我在，谁也不会欺负到你的！”

    陆菁青没有喝酒，脸也红红的，不知是因为提到了鞠秀琴还是因为被孙潇然搂住了，不过也没刻意去挣脱，孙潇然却像是喝得实在太多了，额头伏在陆菁青的肩上，不停地在嘟嚷。

    罗璿也懒得去仔细分辨孙潇然到底在嘟嚷些什么，只是觉得陈程真是了不得，居然随便弄两下就把孙潇然和陆菁青弄成暧昧状态了。

    于是猛然心中一亮——莫非陆菁青本来就是对孙潇然有意，只是孙潇然一直以直女自居，所以她用这种让孙潇然替自己介绍女友的方式来刺激她，好让孙潇然接受自己？怪不得看陆菁青的样子，虽然很不爽的样子，但是提到鞠秀琴时，她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这大概是因为她本来的心思就在孙潇然身上吧。

    陆菁青的不爽，其实是对孙潇然总是不开窍，或者是她叫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反而费力地给自己介绍女友的做法而来的吧。

    不开窍的木头，总是让人恨不打一处来啊！

    一念及此，罗璿忽然想起，其实以前的自己，那么的不开窍，陈程也很苦的吧。于是就有点明白陈程为什么要在孙潇然和陆菁青后面这么推波助澜一把了。

    陈程，看到孙潇然和陆菁青，也想起了她和自己之间的事吧！

    罗璿看着孙陆两个，也忽然间感慨起来——其实，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吧！人哪，有的时候，就是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最唾手可得的爱情，反而会视而不见，不知珍惜吧。不过看孙潇然的样子，总算还不晚，没有等到失去了才觉得后悔。

    虽然是借酒壮胆，酒后吐真言，但也起码吐露了真意，以后，她们应该会渐渐地走到一起吧。

    罗璿忽然想起李爽说的话来，不由得心中笑了一下——唉，还真被她说中了，整个寝室的都是拉拉，除了她呢！

    而到了这个时候，孙潇然已然是神智模糊了，搂着陆菁青的动作越来越夸张，一点也不避讳什么了，陆菁青的脸上却越来越温柔，最后陈程果然地拉着罗璿撤退了——对一当电灯泡这种事，陈程也不是很热衷的。

    罗璿上了陈程的车，把车窗摇下来，让车外的凉风吹进来，打散自己身上的热气，好让自己冷静一下。良久，才叹了口气：“也许，鞠秀琴也是因为看准了她们两个的事，所以才会越来越恶毒地拒绝吧。这，也算是另类刺激手段呢。”

    陈程笑了笑：“你觉得她们两个有戏吗？”

    罗璿耸了耸肩：“能及时发现自己所爱的话，那就最好了，何必等到失去了，才慌不择路地回头。起码，现在她们两个已经进入了渐入佳境的状态了。”

    陈程看着前方的路：“是呀——所以，身边的人，我是永远也不会放手的！”

    罗璿一怔——是呀，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为什么会一时没有注意，而对梨子念念不忘呢？是因为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古怪的念头浮上脑海，但是很快消散——罗璿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好吧！

    罗璿叹了口气——我也应该，为梨子的事向橙子坦白了吧！虽然，她应该猜得到这一切，但是，身边的人，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止一个啊！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

    忽然间想到了《传奇》的歌词——其实，身边的感觉，与距离并不一定划等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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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程听着罗璿在自己身边叹气，心中也不免想——她，到底有没有想到这一点？是谁朝夕陪在她的身边？是谁给了她别人都给不了的安心和温暖？

    今天遇上陆菁青和孙潇然可以说是个意外，但是陈程早就从鞠秀琴那里知道了孙潇然和陆菁青的事，所以她立即就大致猜出了她们两个现在的心情——不管鞠秀琴现在和韩果儿现在的情况如何，起码她是能接触到黎梓菲的人。黎梓菲的近况，也只有从鞠秀琴这里打听到了。

    而且，在鞠秀琴那里，总能知道一些罗璿真正的想法和心思。陈程有时也觉得很可悲，自己和罗璿明明真心相爱，为什么她的心思，却要自己从别的女人那里知道？

    是自己给了罗璿太大的压力了吗？可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作过。自己，只是想让她自己想明白，就像今天自己所做的一样。

    如果这也是玩心眼的话，那就让自己卑鄙一回，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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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43第4章

    所以,陈程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问了一句：“你，是会选择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还是选择你回过头那个永远等在你身后的人？”

    罗璿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陈程是在直接向自己摊牌了。

    于是纠结，惆怅，痛苦，半晌才说：“我是个贪心的人，自私的人,橙子姐你明白吗？”

    陈程呵呵一笑：“贪心？难道你想把我们两个都得到手吗？”

    罗璿苦笑——她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归想，要把这话说出来，尤其是当着陈程或黎梓菲的面说出来，还真没这个勇气。

    本来这就脚踩两条船的事就够贱的了，结果对象还是两个一直以来就有矛盾的女人，这可让自己怎么办！

    可是，今天晚上看到的陆菁青和孙潇然两个人的事，也的确是刺激到了罗璿——两个人明明有爱，但是却差点走不到一起，就算过了今晚，以后会怎么样发展，也是个未知数。难道自己的贪心就这么重要，值得拿谁也得不到的风险去冒？

    但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橙子，我知道这个想法有点不现实。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感情的人，无法勉强。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我爱你，也同样爱梨子姐。这两份爱都是出自于我的内心，或许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但是在我心里的份量是一样的。这就好比是在问父亲和母亲谁更重要一样，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我自私，自私地想把你们两个都留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生活，永远。”

    陈程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方向把得很稳，眼神很淡定，但是手和脚却都在微微发抖。

    罗璿斜倚的车窗上，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完全没有注意到陈程的表现，仍然自顾自地在说着：“也许你会觉得我无耻，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我本来一直被动地在你和梨子之间摇摆，想你让你们两个都到我的身边来，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陈程感到眼睛有点重，似乎有些难以抑制的东西要涌出来——多少年了，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是知道罗璿去黎梓菲那里过夜，也没有这样脆弱过。是因为自己一直的自信，在这一刻终于崩塌了吗？

    罗璿的声音继续飘入陈程的耳中：“我是真的爱你，不顾一切地也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要丢下梨子，如果因为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和梨子一起生活的话，我会很痛苦。”

    陈程死死地咬着唇——在见到陆菁青和孙潇然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要借用这个机会来向罗璿摊牌了，结果却是这样的让她心凉。

    ——和黎梓菲分享爱人？不，与任何人分享罗璿这都是不能接受的！

    陈程的爱情里，不允许出现沙子。

    罗璿停了一会儿，又说：“你可以说我无耻，可以说我卑鄙，但是我就是要逼你了——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哪怕我的身边还有梨子。如果你走了，我就来追你，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陈程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梨子会答应？”

    罗璿说：“既然今天我对你说了这番话，那么我也同样就会对她说这番话。我原来是想，这件事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了，也明白我的心思，我就想让你们两个自己解决。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由你们来为我解决任何事。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如果这件事让你们两个自己解决，那就是个死局——我想拼一回。”

    ——拼？

    陈程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感到心里的凉意，和那无穷的痛。

    ——默默地陪着她，也不行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你只爱我？

    罗璿这时又说：“如果我不拼这一下子，我可能一生都会生活在后悔之中。如果我拼了，就算我一无所获，让你们两个都离我而去，我也认了——和你们生活了十几年，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就算这点回忆，也是我后半生的宝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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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程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模糊了她的双眼，模糊了她的心——如果罗璿不顾一切地缠上来，自己真的有那个决心和狠心，对她不理不睬，甚至远离她吗？

    陈程一直是冷静的，仿佛任何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这一回，面对已经坚强起来，强硬起来的小萝卜头儿，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在控制自己了。

    如果罗璿一直来纠缠自己，那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和黎梓菲在一起了，自己都是难以拒绝的吧。哪怕就是拒绝了一次两次，那三次四次呢？

    忽然想到罗璿从c市回来的那一夜，自己明明知道她是和黎梓菲在一起了，却丝毫没有想向她质问的意思，也更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而且当夜还和她交欢。最近有意对她在这方面冷落了一点，就想让她知道一点疼，但自己还是坚持不了多久，眼看到有一个机会，就再也按捺不住了，非要在时机还不成熟时就逼罗璿做出选择。

    ——果然，我是真的不行吗？

    陈程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全身都轻颤了起来：“你这么狠心吗？宁愿我这么痛苦，都不肯放弃梨子吗？”

    罗璿不敢回头去看陈程，她已经从陈程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了她的痛苦，她的心碎，但是罗璿不能就此退缩，她需要更进一步！哪怕这一步是多么的难，多么的令人心碎。

    “如果我放弃了梨子，她也会同样痛苦的。你们两个谁痛苦，都像要我的命一样！”

    “那你就想让我和梨子一起痛苦，然后三个一都痛苦吗？你这种优柔寡断，会害了大家的！我宁愿一个人退出，也不会看着你痛苦的。你和梨子可以去幸福，我也会一个人好好过的——说不定，我还能再找一个更爱的人。”陈程摇了摇头，伸手抹去已经流了满脸的泪——眼睛，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我说了，我要当个自私的人，我就是要你们都陪着我！”罗璿前所未有的坚定。

    陈程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对面前方有一辆车为了超车而拐过了黄线借道，陈程正好伸手在抹眼泪，一只手在方向盘上搭着，泪眼朦胧间猛然从指缝里看到有车过来，赶紧一边转方向一边踩刹车。

    罗璿这时也看到不好了，她在副驾驶座上看得反而更清楚一点，看到一辆车飞快地撞过来，脸都白了——不过罗璿的反应很快，下意识地左手一伸，把陈程的方向盘一拉一转，整个车就往右边偏过去了。

    但是这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金杯面包车直接就撞在陈程的雅马哈的车身上了。本来陈程已经踩上了刹车，这一撞却让她的雅马哈停不下来，一下横到了旁边的两个车道上去，然后旁边的车子也撞了上来，一阵天翻地覆般的腾空旋转，肩、腿、肘、头各处都撞到了车厢内壁，但罗璿这时根本体会不到身上的疼痛，心理上的恐惧已经主宰了一切，她只能通过耳朵听到那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还有传入耳中的刹车声、尖叫声。

    等到罗璿省过神来的时候，陈程的雅马哈已经底朝天了。罗璿努力地甩着头，想要把耳中的轰鸣声和各种杂声摒除出脑外，却还是晕头转向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从车窗外伸进来两只手，抻着摸索到了安全带，解开了就把罗璿往外拖。

    罗璿总算还知道这是有人来救她了，嘴里还喊：“先求救我姐姐！”

    “放心吧，有人救她的！”

    乱七八糟的话一大堆，唯一入耳的就是这句。

    罗璿却还是不放心，在整个人被拉出车厢后，就挣扎着站起来：“橙子姐！橙子！我姐姐呢！”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已经看到了满目仓夷，目光所及，起码有五六辆车都连环撞在了一起，冒烟的冒烟，扭曲变形的扭曲变形，侧翻的侧翻，底朝天的底朝天，四下寻觅，很快就看到了被人抬到一边，一脸鲜血的陈程！

    “橙子！”

    罗璿尖叫着扑过去，旁边的人也没想到她一下子能爆发出这以大的力量，一把没拉住，罗璿已经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橙子！”扑倒在陈程的身上，罗璿看着一脸血的陈程，整个人都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六感都丧失了，只有眼前的这张被血渍糊满的脸。

    “橙子……”罗璿颤抖着□出对陈程的昵称，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血，却发现她头上其实只有额角一小块破皮的地方，不可能流出这么多的血，那么换句话说，这些血就是来自……

    罗璿的眼神向下看去，果然看到陈程的嘴角有血丝在隐隐透出——是内伤？！

    罗璿的世界，天地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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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44第5章

    黎梓菲是连夜回的b市。

    罗璿也是同时和陈程一起被送进医院的,陪同的警察打电话通知了程晓月和罗天。程晓月几乎当场就崩溃了——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忽然间警察说出了车祸,让她去医院,问有多大的伤，警察只让她先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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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其实也是忙，连环大车祸,哪里有空一个个去通知——光车子就撞了十一辆，自行车和行人也伤了十几个,有两个行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还就是被撞飞了的，陈程的雅马哈给撞死的。

    不过这些事罗璿和陈程不知道，程晓月和罗天也同样不知道,警察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总共二三十个死伤者家属的电话要打，还要应付那些新闻记者，更有上面的各级领导的询问电话，哪里有空对程晓月和罗天详细解释——反正罗璿和陈程也没死，到医院一看就明白了。

    结果警察这边省了事，程晓月那边来了事——程晓月年纪也渐渐大了，今年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平时也是高血压、高血脂都有，再加上脂肪肝什么的各种亚健康状态，猛地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刺激，程晓月当即就昏过去了。

    结果罗天不但是来看望两个孩子，也是把程晓月送到医院来了——虽然半路上程晓月就醒了，但罗天却是不放心，非要她去检查一下。于是到了医院后，一边挂急诊，一边找陈程和罗璿，医院里的绿色通道都满了，一帮人挤作一团，罗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警察，自报了家门，然后那警察就随手抓了个护士，让她带罗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