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呢——等着陈程醒来，自己要怎么取得陈程的体谅，还真是件难事。

    两个一时间都无语，正觉得有点尴尬时，忽然就听到手机响——那是陈程的。黎梓菲手长，拿过来一看，却是个没存的号码，顺手接了：“喂，是找陈程吗？”

    那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嗯，陈姐呢？”

    黎梓菲想了想：“是哪位？是她姐姐。”

    “哦，是黎姐姐啊，是卓昀，国庆的时候，到们家来过的，见过一面，还记得吗？”原来是卓昀。

    黎梓菲很快就想起了这个喜欢害羞的小姑娘，就说：“哦，昨晚陈程和罗璿出了车祸，现她们医院呢。”

    “啊？车祸？她们出事了？”卓昀的声音焦急起来。

    黎梓菲马上说：“没什么大事，已经做好了手术，正睡呢。”

    卓昀马上问：“哪个医院？来看看她。”

    黎梓菲也不知道卓昀和陈程间的小暧昧，还有和罗璿的那些小芥蒂，心想同学来探病也是正常的，反正白血病这事也泄露不出去，就把地址和病房号说了。那边卓昀忙不迭地挂了，罗璿这才问是谁。

    “卓昀，就是那次们两个带回家的姑娘。”黎梓菲一脸的淡定。

    罗璿皱了皱眉——她要来？

    本想说这个女生对陈程心怀不轨，不过转念一想，陈程对她也没什么感觉，她要来就来吧，自己也不怕她。再者说了，陈程得有好几天住医院里呢，总不能一直瞒着。

    黎梓菲见罗璿神情变幻不定，也不知她想什么，就发了短信，让韩果儿回来，自己准备回家去跟父母说一下自己准备出钱帮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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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50第11章

    罗程两家的底子还算是殷实，但白血病这种东西,要花多少钱,那可就说不清了，十有八九就是个无底洞啊,那当然是有一分力出一分力了。

    而且，等会儿也许会有一大堆人来看罗璿，其中很可能就有鞠秀琴——对于撮合鞠秀琴和韩果儿这件事，黎梓菲还是有点想法的。

    韩果儿也不知道刚和卓昀来过电话了，听黎梓菲说要回家，也没太在意。陈程刚才醒了一会儿,身体还是虚，又睡过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彻底醒来。打过麻药的人，会这样睡睡醒醒的吗？韩果儿也不清楚。

    韩果儿想来，也许是陈程不愿意现在看到黎梓菲，所以醒来后不久就又睡了吧——她也算是心里松了，之前就算在昏迷中，也许还挂念着罗璿吧。现在醒来看到罗璿无恙，心头一松，再度昏睡了过去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现在黎梓菲也很知趣，这等于是一举数得，所以赶紧就回家了，只留了韩果儿下来。

    韩果儿也不知就里，还削了一个苹果给罗璿吃。罗璿也不客气，接了苹果过来就说：“其实我已经饿了，替我买一份饭吧。”

    韩果儿点头应了，转身去买吃的，罗璿却趁这机会过去，伸手摇晃起陈程来。

    陈程皱着眉头醒了过来：“怎么了？”

    罗璿见陈程果然在装睡，就问：“你刚才怎么说睡就睡了？”

    陈程闭上眼睛继续假寐：“不睡还能怎么着？跟你们两个翻脸？还是看着你们两个打情骂俏？”

    罗璿红着脸：“哪有这些事啊！”

    陈程笑了笑：“梨子居然会考虑你所说的提议，她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吧，为了不使她为难，我就退出了——你不必着急，其实，做姐妹，也挺好的，不是吗？”

    看着罗璿一脸的失望和焦急，陈程说：“你别多想，也别难过，人生本来就是如此，何必让大家都痛苦。你以为你自私一下，我们就会都快乐地在你身边生活吗？你不觉得这对我们其实都是一种煎熬吗？我们都爱你，但也不会为了在你身边，就要忍受自己的爱不完整。”

    罗璿摇着头，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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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程说：“你所说的自私，都是建立在我和梨子对你的爱上，不然你的自私就无法实现。所以，你也让我自私一回好吗？我知道你也一样爱着我的，所以，你也让我自私一回，让我离开你，可以吗？”

    罗璿看着陈程，万万没有料到，她居然会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一时间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果儿下去买了一碗粥和一个汉堡，还有一听咖啡，赶紧回来了，却看到罗璿趴在陈程的床前，跟她两个人眼对眼的，似乎无语凝噎的样子，于是上前笑着说：“怎么了？这回是真的清醒过来了？”

    韩果儿倒没怀疑陈程之前是装睡，还真是当她麻醉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现在看到她真的清醒了，还以为是罗璿不停地去呼唤她的结果。

    陈程对韩果儿笑笑：“只有她的份吗？”

    韩果儿说：“我以为你没醒嘛，不过我不知道她爱吃中餐还是西餐，所以中式和西式的各来了一份。”

    陈程说：“那把粥给我吧——我应该是动了手术吧？吃油腻的东西不好。”

    韩果儿笑嘻嘻的：“你真沉得住气，醒过来也不问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有没有后遗症，反而跟她谈情说爱。”

    陈程说：“已经发生的事，何必耿耿于怀。”

    陈程说话的样子很是淡定，甚至有股淡淡的味道，让韩果儿有点惊讶，不知道她是否另有所指。

    罗璿有心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就端着纸碗喂陈程吃粥。

    陈程撑起身子来，韩果儿赶紧过来给她后面垫上两个枕头，然后又给她看了看针口，一起无碍后才放了心。陈程见韩果儿居然对自己也这么关心，心中倒是挺意外的，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多跟她聊什么，只是道了谢，然后让罗璿把碗给自己：“我自己来吧，不用你喂，你吃你自己的去。”

    韩果儿也说：“你们两个人吃大概不够吧，我再去买两个包子好了。”说着不等二人有反应，赶紧就下楼跑了。等买回了包子，回到病房时却看到任苒、鞠秀琴、卓昀、鲁昀、孙潇然、李爽等好几个女生都在病房里叽叽喳喳的。

    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但六个女人，绝对要超过一千只鸭子——女人的数量超过了3，每增加一个，就不是按比例来的了，而是呈几何级数上升。同病房的几个病人不停地在喊让她们轻一点，护士都过来了，她们却还是一副“勇于认错，就是不改”的态度。

    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唉，也不能怪她们，罗璿受了伤，起码得休息个两三天才能恢复训练，任苒、鲁昀都很着急，鞠秀琴也很担心——十二强赛马上就开始了，罗璿的伤固然让人心疼，但耽误了训练比赛也是实情。特别是为了这次的十二强赛，篮球队里早已经决定去a市先行集合了。

    a市是本省的省会城市，十二强赛采取的是赛会制而不是主客场制，因为在一个市内的比赛还算是方便，就算不是一个县城里的，坐汽车很快也就到了，也不用多大的费用，而到了全省甚至地区级、全国级的比赛，那就肯定是赛会制的了——这又不是职业联赛，哪有这么多经费可以调配使用。

    所以任苒早就向学校和学生会申请了经费，提前去a市进行封闭式集训，现在罗璿这样，肯定要延迟了。经费倒是可以省下一点来，但赛前的准备肯定要差上不少。这样说可能有点不近人情，人家受伤了却还只记挂着比赛的事，但大家努力了这么久，罗璿本身也没受多大的伤，自然也就把注意力仍然放在比赛上了。

    李爽是个比较直爽的人，直接就说，让罗璿赶紧出院得了，跟着大家一起去a市再说，每天去a市的医院里检查一下，起码还有半天能训练。

    于是七嘴八舌就开始了，整个病房都被她们吵得不得安生，陈程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闭上眼补眠去了。鞠秀琴没有大力参与这事，是因为她看到了韩果儿在这边，虽然碍于人太多，没有上去纠缠，但心神自然放在了她的身上。

    偷眼看过去，只见韩果儿低眉顺目地游离于众人之外，仿佛这些人与她都无关似的。鞠秀琴压抑了半天，见到韩果儿忽然起身向外走去，觉得机不可失，赶紧退后两步，在没有惊动旁人的情况下，转身追了过去。

    罗璿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好笑，不过脸上也不表露出来，只是一直表达自己一定会跟大家去a市集训的，不过大概要晚上一两天罢了：“我就是休息一下，马上就会来的，你们是明天出发吧？我最多后来就来了。”

    那边韩果儿还没走出几步，就发觉身后鞠秀琴追了上来。她也不停步，等到鞠秀琴加快脚步赶了上来，才头也不回地问：“你追过来干嘛？有事？”

    鞠秀琴头一扬：“对啊，是有事。”

    韩果儿轻轻皱眉：“什么事？还是那档子事吧？我说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干嘛还要费这么大劲儿啊！你不觉得累吗？”

    “可是我们的分手，可以说是个误会！”鞠秀琴怎么肯轻易放弃认输。

    韩果儿轻扯了一下嘴角，似乎笑了一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份回头重新来过的心思的。我劝你也不要再白费力气了，爱情，并不是努力争取就能得到的。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韩果儿一边说一边走，居然进了厕所，鞠秀琴也不好意思跟进去，只得在外面等了。

    韩果儿出来之后，看到鞠秀琴还等在门外，忍不住又说：“你怎么还在啊，真的，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有这时间，不如多陪陪罗璿，她现在受了伤，你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鞠秀琴说：“她应该有黎梓菲陪吧——对了，黎梓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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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办点事去了，过会儿就会回来的吧。”韩果儿心想，黎梓菲这次去跟父母商议这事，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吧，多半她爸妈是不会要女儿的钱的——反正他们也不缺钱。

    不过，韩果儿这回可想错了，罗天对女儿能这么懂事，拿钱出来给没有血缘关系的陈程，而且是平时关系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陈程看病，非常高兴，认为这是“没有亲缘，胜似亲缘”的表现，连韩果儿偷听他们两个谈话的事都不在意了。

    不过现在着急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去联系陈程生父的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要联系上还真是件费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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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51第12章

    黎梓菲到家的时候，程晓月和罗天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么些年过去了,果然陈思明一家都早已离开了原先居住的地方,电话和email地址都改了,现在想要联系上，看来非得亲自去一趟美国不可。

    程晓月和罗天都明白,一般的来说,搬家、改电话号码、换工作，都是正常的，但是连email地址都变了，这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所以光指望打个电话都查询,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商量,如果程晓月和罗璿都配不上骨髓的话,该谁去美国找陈思明——准确地说，是程晓月一个人去，还是罗天陪她一起去。

    黎梓菲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两个人见到她还吓了一跳，程晓月马上就问：“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黎梓菲说：“那我就直接打电话了。”

    罗天说：“是回来拿衣服的吗？小程要住院的，不过我们会带过去的，你也不用专程跑一趟啊，那边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小韩一个人，大概会忙不过来吧？”

    黎梓菲见父亲已经把韩果儿叫做“小韩”了，心想这可真是错把马凉当冯京了，自己的爱人，根本就不是她啊！

    不过现在也没法说这事，黎梓菲只能开门见山地把自己已经知道了陈程得了白血病的事说了出来，并且表示要拿出十万块来给陈程看病：“虽然这家伙自己手上的钱更多，但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黎梓菲的这份心意让罗天十分高兴，两个女儿的竞争他这个父亲自然也多少感觉到一点儿，但是平日里他只能尽力弥合两个人之间的那些龉龃，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些什么——他其实也明白，能让两个女儿合好的，可能也只有罗璿这个小女儿了，所以他也乐得让三个女儿成天裹在一起。

    所以现在黎梓菲说要出钱给陈程看病，罗天感到很高兴，虽然他并不缺这点钱——这个病也不是多了十万或少了十万就能看好的——但这说明了两个女儿其实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这就叫患难见真情啊！

    心情一好，更是连对韩果儿的看法也好了起来，似乎有一种黎梓菲是和韩果儿在一起后，才会改了性子的想法。

    ——唉，女大不中留啊，留给谁不是留，反正都不会留给自己的。留来留去留成仇！

    罗天甚至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就突发奇想——这次出国，不如顺便联系一下美国的几个学校，看看能不能让黎梓菲和韩果儿都出国去。也许在西方国家，同性恋会生活得轻松一些。

    但是很快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女儿，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其实也一样担忧的。

    罗天在这里胡思乱想，程晓月已经在和黎梓菲商量怎么瞒过罗璿，给她和陈程骨髓配型的事了。

    “要瞒过小萝卜头儿其实不难，她现在只顾着橙子了，不会来怀疑我们说的话。不过想要瞒过橙子就不容易了——这病虽然还是早期，我怀疑她自己心里也有一点察觉的，虽然她不会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如果我们让她去查骨髓，她肯定会联想到她近期身体上的不适什么的……”黎梓菲还是很了解陈程的，所谓的相击才知相知深，只有对手才会更多地了解你！

    程晓月听了觉得很对，就问黎梓菲：“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应该告诉橙子，橙子很坚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倒是要瞒着小萝卜头儿，她要是听到了，只怕会又哭又闹的，反而把橙子的心绪也给弄坏了。”黎梓菲有问必答，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有了通盘的考虑。

    程晓月和罗天听了，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陈程平时的表现是那么的温柔婉约，谁知道她到底够不够坚强呢？如果精神崩溃怎么办？得了这种病，如果再精神不好，心情不好，那可是雪上加霜的事。

    黎梓菲沉吟了一会儿：“我觉得橙子是个聪明人，瞒她根本没用，除非你们不准备让她动手术——她亲爸不是在美国吗？如果能想办法让她在美国动手术，会不会比国内水平的更高？”

    罗天听了，忍不住看了一眼程晓月——她肯吗？把陈程送到陈思明的身边？要知道，陈思明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女儿呢！

    程晓月的脸色变了变，停了半晌，终于还是低下了头：“先找到他，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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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梓菲跺了跺脚：“这会儿还想瞒？她亲爸要是听说有这么个女儿，还得了白血病，十有八九会回国来看她吧？总不能不让她们见面的。”

    所谓的当局者迷，恐怕就是如此。罗天和程晓月商量了半天，也没黎梓菲这三言两语来得利索——其实，这无非也就是因为陈思明是程晓月的前夫，所以两个人都各有顾忌罢了，哪有黎梓菲这初生牛犊的爽利劲儿。

    于是程晓月就问黎梓菲：“小菲，那你说该怎么办？”

    黎梓菲说：“这事还是让我去探探口风——至于小萝卜头儿，今天就接回家来，两天后去医院复查脑震荡后遗症时，顺便验个骨髓配个型，大家都注意点，不要露口风就行了。”

    黎梓菲这会儿还不知道罗璿还打算两天后就去a市和队友们一起训练呢，一副打好了如意算盘的模样。

    程晓月说：“就算这事能糊弄过去，那小程那边怎么办？”

    黎梓菲说：“您要觉得不好开口，直接把病历和化验单给她自己看不就成了——您放心，她一准比我们的嘴都严，肯定瞒得小萝卜头儿死死的。”

    程晓月心里本来就乱着呢，被黎梓菲这么一说，心想也是——陈程这么宠罗璿，怎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