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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第28部分(1/2)

    也好,算账管家也好,都要拿得起来。不然出嫁了有事,只会哭,只会绣花,那有什么用?——唉,不过有时候,有本事也没办法,你看老百姓日子,是眼看着就穷苦了。这还是省城呢,乡下地方,只怕更难过些。”

    善桐前几日第一次见桂太太,可以说是又不喜欢她,又有些怕她。今日里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觉得桂太太其实也满和蔼可亲的,作风爽利大胆,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她也跟着叹了口气,低声道,“朝廷打仗,第一个苦的还不是百姓!”

    桂太太深以为然,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格外留神又看了善桐几眼,带她从营房间穿过,没有多久,就见到城墙下一大片空地,有许多兵士在其中拨马为戏,似乎有些在打马球的,也有些对着箭靶,射那没箭簇的木箭,以此练习武艺。

    见到桂太太,众人都抱拳行礼,却并不下跪,桂太太也不介意。带着善桐又往外走了走,再绕了个圈,才见到一个宽大的校场,却几乎都是空的。

    “这是你伯父亲卫们平时演习的地方,眼下人都到前线去了,空荡荡的,我倒是时常过来。”

    桂太太一边介绍,一边拿过一把小弓来递给善桐,问她,“一点都不会?”

    善桐倒是玩笑般学过些皮毛的,此时试着将弓拉开,居然可以拉满,不禁一阵喜悦,冲桂太太炫耀道,“您瞧,我能拉满呢!”

    桂太太不禁捧腹大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校场外头已经传来桂含芳同卫麒山喘不上气的笑声,善桐面上一红,讪讪地收了弓。听桂含芳一边笑一边道,“哎呀,三世妹真厉害——这是我六岁学射箭时开的弓,你居然能开满呢!”

    “好了,人家是女孩儿,能和你比?”桂太太笑够了,才直起腰喝了桂含芳一句。

    善桐既然一无所求,自然也懒得讨好桂太太,她就红着脸策马靠近桂太太,“伯母!您瞧两位世兄又要欺负我了!”

    桂太太倒是看她可爱,笑眯眯地道,“好,我罚他们——含芳,去取硬些的弓,并一些棉花箭来。我记得你帐篷里还有些的。”

    桂含芳便怏怏地拨马去了,桂太太这才对善桐道,“你别小瞧了他,虽然他小,可五六岁起,一年有竟半年在这里住的。自己的帐篷自己收拾,和他大哥、二哥一样,都是好样的。我养儿子,同你娘养女儿一样,别看年纪小,可从不娇惯。”

    这话就有些味道了,善桐心里似乎品出来了,又觉得不信。她索性也不多想了——也不敢多想,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央求桂太太,“您说,我今儿能学在马儿上射箭么?这个我在杨家村的时候看桂二哥并许家那一帮子铁卫做过,好好看呢!”

    桂太太直笑,“你还是好好地在地上练吧!我怕你两手一抬就得摔了。”

    卫麒山此时也纵马过来,绕着善桐的马儿来回穿行,逗得枣红马一阵不安。他虽然骑的也是骟马,但毕竟骑得熟了,善桐有心闪避都躲不开,半日里才得了空纵马出去,气鼓鼓地白了卫麒山一眼。偏偏并不理会他,只是和桂太太说笑。桂太太说了卫麒山几句,见卫麒山似听非听,也就不管他。

    不一时,外头士卒们忽然鼓噪起来,桂太太眉头一皱,扔了一句,“你们在里面不要出去,我去看看!”便转过马头出了小校场,善桐手里拿着小弓同些棉花箭,一时很有些技痒,想要试着在马上射箭。可看了卫麒山一眼,又怕自己射得不好被他笑了,只好拨马在小校场一头呆立: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下马了。她其实很喜欢骑马,只是在家总是太忙,又不愿给大人添了事。今日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到马鞍呢。

    她不去招惹卫麒山,卫麒山却自然是要来招惹她的。没了桂含芳帮衬,他也并不害怕,慢吞吞地拨马到她身边站着,他就笑了。

    “你胆子不小呀,三世妹!我还当你见了我就要跑呢!”

    善桐扫他一眼,面带寒霜并不说话,卫麒山眨了眨眼睛,带了一丝病容的面上又现出一缕笑来,他轻声道,“嗯,你想学射箭?我可以教你。”

    一边说,一边就从身后解下弓来,又慢条斯理地抽了一支羽箭,动作利落爽朗,倒是显得格外矫健。善桐不禁看着他,却还不愿搭理他。卫麒山笑着冲她眨眨眼,拨马远远地跑动了开来,跑了几圈,在马上张弓搭箭,一箭果然就射中了一个固定的木靶子。善桐斜眼看时,只见那羽箭虽然没有箭簇,箭头甚至包了薄薄的棉絮,但也将靶子上击打得木屑飞扬,将将中了十环。

    卫麒山手上的工夫是真的很说得过去的!

    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拍手道,“射得好!”

    卫麒山面上闪过了一丝得意,却又摇头遥遥地说,“射得还不大好,两军交战,对方自然是四处跑动,没有呆在原地等你去射的。这活动靶子,我也就只能中上五环、六环,做不到箭无虚发。”

    见善桐露出聆听神色,他又道,“我爹说,就是射了移动靶子射得好,到了战场上也未必能准。毕竟人和靶子总是不一样的。他说拿了战俘回来,给我做活靶子来练呢!”

    一边说,一边张弓搭箭,遥遥对准了善桐,掀起嘴角道,“我却有些等不及了!你看,这上头包的是棉花,被射中了也没事的,不如你跑起来,陪我练一练?”

    早就知道,他之前好言卖弄,是有用意在的!

    善桐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高高地抬起头来,冷笑道,“你有胆子,尽管试试看好了。”

    卫麒山眯起眼,竟真的将弓渐渐地拉了开来,对准了善桐胸口,声音里也带了一线紧绷,“我可要放了啊——”

    善桐终究还没长大,其实就是个大人,在这样的时候,心里也不免有些害怕,她咬紧了牙关,却硬是不愿意示弱。只是控着马儿站立不动,傲然迎视卫麒山,虽然没有说话,但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你有胆子,就放箭吧!

    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这样倔强!

    卫麒山心下也觉得有趣,正要再说几句话戏弄她时,忽然听得远处一声怒喝,弓弦声起,他心下一慌,手中一松,箭矢便斜斜地飞了出去,所幸手上其实没有用力,箭飞出去不多远,连只是在校场中央就落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转头探看,虎口就是一痛,樱木弓顿时应声而落,低头看时,却是被一支包了棉花的羽箭射在扳指上,虎口吃痛迸裂,这才连弓都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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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一紧,那边善桐转头一看,却是喜出望外、笑逐颜开,她赶着脆声招呼道,“桂二哥,你回来啦!”

    但见校场边上,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风尘仆仆,犹自穿着一身染了尘土的褐布袍,可即使是这朴素的装扮,也难掩他自然而然勃发出的一股英雄气概。他面沉似水,并不做声,手中一把长弓犹自未放,另一只手已是又扣住了一枚羽箭,转眼上弦瞄准了卫麒山。

    不是桂含春又是谁?

    67、救美

    隔了几道泥土夯成的矮墙,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大校场上卫士们的鼓噪声。小校场上却是一片寂静,氛围古怪,卫麒山只觉得精气神都被锁死了,不禁自额际流下一滴冷汗,强笑道,“二哥,我就是吓吓她——”

    却是全无了刚才的凶霸强横,善桐见了简直要从心底笑出来,她亲亲密密地策马靠近了桂含春,跳下马道,“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边说,一边对卫麒山做了个鬼脸,卫麒山气个半死,却又无计可施,盖因精神被箭头锁死,虽然箭头包了棉花不能伤人,但桂含春虎视眈眈,气势上一点都不曾放松,他要一动,气机牵引之下,箭一离弦射中,虽说没有箭簇,但这样的力量,一场瘀伤是免不了的。一时间只得小心翼翼地看着桂含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还是善桐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大像话,被桂太太看到,又生事端,这才向桂含春求情道,“算了,桂二哥,他也没怎么着。别闹大了,让大家知道,又是一场风波。”

    半年不见,不但长大了不少,看起来更有小姑娘的样子了,就连谈吐,都多了几分稳重。

    桂含春对她当然要亲切得多了,他瞥了善桐一眼,手上一松,木箭顿时离弦,才过校场一半,便斜斜落地,竟是软弱无力的一箭——卫麒山大松一口气之余,不由得更讪讪然起来:被桂二哥教训,他是不怕的。可他就硬是没有看出来,刚才桂二哥只是虚张声势,吓吓他罢了。

    正这样想,桂含春已是和和气气地问,“你们进这里来做什么?”

    这是桂家的亲兵校场,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善桐转了转眼珠子,笑道,“是桂伯母带我进来的,说要教我射箭来的。”

    她便同桂含春一道望向卫麒山,卫麒山摸了摸头,要说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低声道,“是我自己溜进来的。”

    只听他的语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心高气傲,有绝技在身的少年,对桂含春是彻底心服口服,连一点玩把戏的念头都不敢有,已经被桂含春的那一箭,射丢了自己的锐气。

    桂含春一边收弓,一边淡淡地道,“擅入禁地,念在你年纪还小,也不多罚你了。自己找军法官报道,把事情说一声,领军棍十记。”

    卫麒山面上又憔悴了几分,他看起来又是那个文弱谦雅的江南公子了,老老实实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是。”便翻身下了马。

    从善桐和桂含春身边经过时,他又偷看了桂含春一眼,低声道,“我真没想伤人,二哥,我就吓吓她。”

    到了最后一句,不禁鼓起嘴巴来,流露出了几分委屈。

    桂含春啼笑皆非,哈哈一笑,拿弓拍了拍卫麒山的屁股,道,“去吧,你要真想伤人,就不止这一箭了。”

    他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不过,箭是对着敌人的,不是对着自己人的,是对着男人的,不是对着妇孺的。下次再撞见你这样,我废了你的手。”

    他平素里说话一向和气,此时也并未板起脸来,可却自然而然有一股渊停岳峙、言出必行的气度。卫麒山何曾再敢多言?一跳老高,匆忙奔远了,连善桐都不禁咯咯笑起来。桂含春这才扭头看着她,伸手比了比,笑道,“嗯,三世妹你长高了不少呢。”

    “桂二哥也长高了好些呀。”善桐先抢着说了一句,忽然才觉得小校场内就彼此二人,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她心中虽然已经对桂家这门亲事不抱希望,但见到桂含春,总是有种说不清的羞涩和喜悦,想要多和他待一会,可又觉得这不大像话。一时间思前想后,反而没了声音,半晌才道,“桂二哥,你从江南回来啦!”

    她忽然意会到桂含春回归的含义,一下精神大振,笑道,“桂二哥,你带粮食回来了?”

    桂含春见她一惊一乍的,好似又有了小姑娘的样子,一时间倒很想摸摸她的头的,只是想到善桐也有十一岁过半了,转过年来,再过上一段时间,就是十三四岁的大姑娘。手都伸出去了,又缩回来道,“嗯,虽不多,但解大军燃眉之急,够了。这是第一批,往后还有好些,会陆续运来的。”

    西北粮急,已经延续了大半年有余,如今险情终于得到缓解,真是军民都松了口气。善桐这才明白军士们为什么鼓噪,就是小姑娘自己,都很想鼓掌欢呼一番。她喜得满面通红,又缠着桂含春问了好几个问题,才笑道,“对了,桂二哥你进来做什么,是找桂伯母么?她方才出去啦!”

    桂含春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点头道,“我说那群兵痞子怎么安分得那样快——粮食还没进城,这里人眼看着要多了,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在这里不方便,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善桐也知道,大量军粮的到来,必定会为桂家添上许多工作。她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又指着枣红马道,“这是我骑来的,我骑着它回去吧?”

    “孩子话。”桂含春不禁失笑。“等着,我让人给你雇架车来。”

    他大步走开,没有多久,便领了两个小亲兵,一并桂含芳一起进小校场。桂含芳满面放光,上蹿下跳地围着哥哥只是问话,桂含春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叮嘱道,“好生送三世妹回去了,路上要生了什么事,和麒山一样,自己去领军棍吧。”

    又似笑非笑地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一个人跑到了小校场里,恰好被我撞见了,只好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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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含芳一缩脖子,顿时老实了不少,没好气地冲善桐道,“走,跟我来。”

    善桐和桂含春挥手作别,虽有些不舍,但却不敢流露出来,只笑道,“桂二哥,我走啦。”

    走了不多远,终于是忍不住回了回头,见桂含春还站在原地目送自己二人,心下不禁暖到了极处。只觉得有一股情绪潮潮热热,在心头盘旋,忙转回头去不敢再看。直到上了车,才猛地扑倒在自己膝盖上,想着方才桂含春的一言一行。

    有了桂含春的叮嘱,桂含芳这个小猴儿倒是老老实实地将善桐拉回了王家,又对出迎门人略作交待,便隔着窗户道,“三世妹,我心急回去,就不进去吃茶了。改日我哥哥问起来,你可不许说我的坏话!”

    虽说他同卫麒山狼狈为j,十分可恶。但这份可恶毕竟是孩童之间的龃龉,善桐得了桂含春为她出气,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对桂含芳自然也多了几分大度,隔着窗户笑道,“你以后不欺负我,我就不说你的坏话。不然啊,胡编乱造,也要编造出来,向你哥哥告状。”

    桂含芳不禁大为头疼,哼了一声,悻悻然道,“早晓得,半路上把你给卖了!”

    等善桐下了车,他打发了车钱,便自顾自地上马走了。米氏得了消息还很奇怪,“都送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喝口茶。”

    善桐忙指手画脚,把江南粮食送到的消息告诉给长辈们知道。王氏、米氏都是精神一振,米氏更是喜形于色,“这下好了,看来城里的粮价可以降了!”

    一边又叹了口气,“不过今晚你大舅舅肯定又要在官署忙到半夜啦,我们先吃饭吧——今儿跟着桂太太,都到哪里玩了?”

    善桐当着舅母的面,倒是没说起卫麒山的事:虽说桂含春没有叮嘱,但她也明白,卫麒山为这事已经受了罚,要再叨登出来,惹得牛姑太太罚他,又要上门道歉。一来多事,耽搁住了回宝鸡的脚步,二来也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她轻描淡写地道,“就是带我到城外的小校场去跑了马——还要教我射箭来着,不过后来桂二哥他们回来,我不想碍事,桂伯母又出去安抚兵士们了。桂二哥就让桂三哥把我从校场送回来了。”

    王氏这才稍释疑心,嘴角一翘,笑着说了一句,“嗯,也许三少爷是小儿子,桂太太难免偏宠了些。桂家这个二少爷,行事倒是很稳重的。”

    说到这个,米氏倒也有话说。“桂家也就是三少爷调皮了些——也是桂太太宠他,前头两个孩子,都很不错。大少爷二少爷,行事稳重中透着精明,最让人放心的了。这一次把二少爷打发到江南去借粮食,里里外外的事,是他一个人主办。跟着过去的两三个老人,不过是协办罢了。你看,岂不是办得漂漂亮亮地回来了?”

    她又冲王氏挤了挤眼睛,“不过,你们杨家村想必出力也不少。”

    不管小四房大爷和村里几房有什么过节,总归杨家村是他的根。杨家村在西北,西北的事,他就要特别上心地办。这话都不用说破,朝廷众人均心照不宣:不然,湖广也是天下粮仓,川蜀之地这几年也丰收连连,且又都离得近,为什么军队要到江南去催粮食?

    王氏只是笑,又念了念佛,没接米氏的话头。“只盼着粮草到了,能打几场胜仗吧,西北再这样下去,是真要乱了。”

    因善桐从桂家回来后,一行人在西安再没有别的人事必须应酬的,王氏给小五房平时往来频密的一些亲朋好友带了口信,就说是这次急着回去,下次再上门拜访。如今往各处去请安的仆妇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善榴、善桐姐妹便在母亲身边帮着记人情帐:这户人家给了多少赏封表礼,那户人家又送了什么东西。

    到得近晚时分,这才将人情帐记清了,东西各自处置,有些鲜货便交给米氏处理。两姐妹这才得了空,善榴忙着做针线,善桐又取文房四宝出来,见缝插针地练字,写了几笔,又拄着下巴自顾自地笑一笑,写几笔,又自己咯咯地笑出声来。

    善榴早就留意到了妹妹的不对,她微微皱起眉头,笑道,“你怎么了,去个桂家,把你魂儿去丢了?”

    见善桐面色微红不肯说话,心头倒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