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桃桃小说 > 其他小说 > 官场女人 > 官场女人-第17部分

官场女人-第17部分(1/2)

    。由石有义具体操作的大字报案件,曾弄得他很被动,很紧张。后来把此案搁到了黄福瑞的头上,好的是让黄这个中间派充当了牺牲品,同时为他当县长提供了一条便捷的路。怕就怕此案有失。他知道,黄福瑞绝不会甘心的,一定要到处申诉,千方百计地还个清白。地区领导也不会轻易给黄福瑞定罪,一定还要派人复查。如果查否,甚至查出是他们所为,那就一切都完了。公安局是他势力的强硬支点,如果那地方出现问题,对他将是个致命的打击。石有义这个人,有勇少谋,就怕他细节问题想得不周,安排欠妥,或者一时冲动,说漏了嘴,那就麻烦了。想到这里,贾大亮由不得地抓起电话,拨通了石有义。       “有义吗?”

    “是我,石有义。大县长,有什么情况?”

    “你小声点好不好?难道怕人听不见了?”

    “放心吧,大县长,我这里绝对安全。”

    “什么绝对安全,墙里说话,墙外有耳,你太麻痹了!”

    “哈哈哈!我麻痹?我才不麻痹哩。”

    “你要还这样大声跟我说话,我放电话啦!”

    “好好好,我接受批评。这样行了吧?大县长有什么指示,说吧。”

    “我告诉你,现在的大势虽然于我们不利,但是他们还不怀疑我们,他们还是信任我们的,所以走金主任说的那条路,还是有可能的。因此,我们要采取紧跟他们严防出漏洞的策略。我最担心的是你那里。那个大字报案你再从头至尾好好地捋码捋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漏洞没有?如果有,赶快抓紧时间采取措施,要做到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你听明白没有?千万千万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上面肯定要派人来复查,黄福瑞也不是好吃的果子。我讲的这些,其利害不但关连着我们的前途,也关连着我们的性命,你懂吗?”

    “我懂,我怎么能不懂这个呢。大县长放心,我不是没有头脑的三岁孩童,也不是做了一年两年的公安工作,我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到了,都做了工作,这个你已经知道了,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义,我不想批评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困难设想得多一点呢?设想困难多好,还是少好,你说?”

    “接受大县长的批评。这么吧,我再好好捋码捋码,把可能的漏洞都找出来,立即采取措施,保证万无一失。具体怎么搞,有了方案,我再向你汇报。”

    “这就对了。”

    “大县长还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有什么了。”

    “那我放电话了?”

    “你再等等。注意一定要沉着冷静。特别要注意你的说话,宁可少说一句,不要多说半句。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另外,适当到栗宝山那里汇报几次。”

    “记住了。”

    “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有什么紧急情况,你一定要早一点告诉我。大县长,我想最后说一句话:你不要怕,如果有谁想端我们,我先让他去见阎王!”

    “小声点!就这样吧。”

    贾大亮放下电话,沉思了好大一会过后,返回去,再想路明那一边。对路明,他是最不放心的。他不放心石有义,是因为石有义有勇少谋。不放心路明,则是因为路明对他不忠。这个几年以前他就发现了。路明在当上财政局长,得到了实惠以后,就想脱离他,就想洗手不干。虽然路明不曾说过一个不字,不曾有半点违他旨意的举动,但凭着他多年养成的特殊感知力,他知道了他的内心所想。苦于没有适合的人接替财政局长一职,也怕动了他,促使他狠了心,反而捅出漏子。所以对路明一直采取既用又防的方针。栗宝山来了以后,他不积极向他反映情况,那次他打电话找他,他还借口不在,不接他的电话,过后也没有主动向他解释。尤其让他生气和怀疑的是,他跟着去北京招商引资,交给他的任务是破坏,可他中间丢下银俊雅就回来了,说什么北京招商引资的事已完全告吹了,结果使人家后来的活动畅通无阻,以至获得了那么大的胜利,他还被蒙在鼓里,还在做着胜利的梦。他真怀疑路明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旨意去办,他中间回来说不定是成心的。更麻烦的是,他成了写检查待处理的一个对象。要是人家给他点压力或者诱惑,他真没准会叛变的。即使不是这样,栗宝山要抓住这个问题,把他的财政局长免了,那也是很危险的。有他在那个位子上压着,别的人就是知道什么,也不敢说。要是把他拿掉了,就很难说了。对石有义,他可以有什么说什么,不必顾虑。对路明,他就不敢这样做了。他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了。不说不行,说又顾虑重重。为了这,他在屋子里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抽了一根烟又一根烟。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拨通了路明家的电话。

    “……谁啊?”过了会,电话里才传来一个怯生生的男音。这使贾大亮不由心里一惊,未敢答腔立刻把电话挂上了。“怎么回事,连声音都变了?难道……难道他已被吓得精神崩溃?还是有人在那里正做他的工作?”贾大亮十分惶恐地这样想。

    这个时候,路明确实有点精神崩溃的样子。他跟老婆赵玉贤,原本都是胆小怕事的人,起先赵玉贤只是想住个大房子,在人前有个脸面,抱着试试看跟贾大亮的老婆冯玉花套近乎,想不到贾大亮得了她的身子后,她丈夫路明直线上升,很快就当上了财政局长。不但住上了大房,而且得了很多很多的实惠。期间有快乐,也有恐惧。每当贾大亮要路明在财政上做一次鬼的时候,两口子吓得总有好些天睡不着觉。几年来,两个人不知有多少次讨论过洗手不干的问题。无奈,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他们始终下不了决心,不敢向政府坦白,更不敢不听贾大亮的,一直在激烈的矛盾中维系着同贾大亮等人的联系。栗宝山来了以后,他们越发感到前途渺茫,形势不妙,又一次讨论了洗手不干的问题,结果还是下不了决心。贾大亮要他到北京破坏招商引资,他不得不听。而且不得不有所行动。当他看到银俊雅和郭莉到农总行的努力又一次失败了的时候,以为北京的招商引资彻底告吹了,因此心里也很得意,急匆匆回来给贾大亮汇报交差。想不到他回来以后,栗宝山和辛哲仁都去了,不但争得了农总行的低息贷款,竟然还签订了十三个矿业开发的项目。这一来,他是两头都难以交代了。贾大亮肯定恼怒他,怀疑他。栗宝山已让他深刻检查,听候处理。他成了两个夹缝里的一个重点人物,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回呢?贾大亮那里要是怀疑他不忠,他会立即杀他灭口的。他要杀他,他无论如何都防备不住,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他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王。栗宝山也不是好惹的。他肯定要抓住他这个把柄不放。自古墙倒众人推。他一整治他,对他有意见的,了解点情况的,一定要提供线索揭发他。一搞两搞,他也许就全完了。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路明正在屋子里这样思前想后,惶恐不安的当儿,贾大亮打去了电话。随着一声铃响,路明和赵玉贤都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起初,两个人看着电话机,谁也不敢去拿。后来,路明要拿,赵玉贤挡住他,不让他拿。路明断定是贾大亮来的电话,他考虑不能不接,所以硬推开赵玉贤,拿起了电话,但因为过分紧张和胆怯,延长了一会时间,怯生生地问了那么两个字。听到对方把电话挂了,也赶快把电话挂上了。

    “怎么回事?”赵玉贤问他。

    “那边不说话,把电话挂了。”路明感到奇怪地回答。

    “你真是废物,不叫你接,你偏要接,接就接吧,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说话呀!瞧你那迟疑,那畏缩,那声调,就好像已让人家判了死刑似的。”赵玉贤极生气地骂他说。

    “能听出来我说话的声音不对?”路明很不安很沮丧地问。

    “何止是不对。可能人家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要侦察你,听了你那声音就够了。你真是!你等着倒霉吧。”赵玉贤悲哀地抱怨着。

    yuedu_text_c();

    “唉!我真是,该怎么办呢?”路明焦虑不安地在屋子里打起磨磨。过了会,想到自己的判断,安稳下来说:“我想一定是贾大亮打来的。”

    “他打来的就好呀?他听了不更怀疑你吗?”赵玉贤说。

    路明经妻子一提醒,才想到了这一层。可不是吗,贾大亮听了会更怀疑他,这更可怕呢。于是,他的精神越发紧张了。他提出干脆主动给贾大亮拨个电话,解释解释。他老婆坚决不同意,说这样做,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在两口子争论不下,束手无策的时候,那电话机又吱啦的一声响了。

    这一回比上一回受惊更大。两口子呆呆地看着电话机,一时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接吧。”过了一会,赵玉贤对路明说,这回她倒主张接了。

    “我……?”路明很犯难。

    “你振作起来,接,跟平常一样。”赵玉贤给他壮胆。

    路明镇定一下自己,拿起了电话:“喂,那里?”

    “是路局长吧?黄县长坐车回来了,去了招待所。”对方说完这句话,立即把电话挂断了。

    这是他们一个耳目来的电话。按照他们的规定,路明应立即把这一消息转告给贾大亮。路明想,这正好给了他与贾大亮通话的一个机会。经与老婆商量。路明拨通了贾大亮家的电话。

    “啊?”贾大亮拿起电话,不紧不慢不大不小地发出这样一个声音。

    “黄县长坐车回来了,去了招待所。”路明未加一个字地说了这话,不再言声,等候对方的反应。

    “是吗?知道了。嗯……”贸大亮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和路明说几句呢,还是就此挂上电话。

    路明听见贾大亮拖着一个嗯的音,揣测着他的心态,不知他要说什么,心里很紧张。

    “还有别的事吗?”贾大亮犹豫一下,试探地问道。

    “没有了。”

    “……那好吧。”

    “好。”路明不由自主地急忙挂上电话。

    贾大亮听见路明把电话挂了,拧眉沉吟了一下,然后拨通金九龙家的电话,把黄福瑞回来以及去了招待所的情况告诉他,要他安排人设法了解黄福瑞去找辛哲仁的谈话内容。

    金九龙跟贾大亮一样,他回家后也是开动脑筋分析形势。在贾大亮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坐在电话机跟前。因为他知道贾大亮一定要打电话来跟他交换意见。他没有想到贾大亮打电话是给他交待这样一个难办的任务。不过,他没有说一句推辞的话。他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讲困难、推辞,只能惹贾大亮生气发火。与其如此,不如痛快地应下来,至于完成了完成不了,过后再说,反正他不能强迫他去干既暴露了自己,又达不到目的傻事。放下电话以后,他想了想,然后拨通一个同伙的电话,把任务交了出去,并要对方千万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那个同伙心领神会地只是应着,“是,是”。

    事实上,他们要想偷听辛哲仁那个屋子的谈话是很难办到的。因为栗宝山早已采取了防范措施。他以保证地委书记的安全为由,安排了几个人围着辛哲仁的住室进行巡逻,使他们无法走近那个房间。在黄福瑞的车开进招待所的时候,栗宝山在那个屋子里跟辛哲仁谈着。他们几个小时前就知道黄福瑞要回来。

    黄福瑞那天到地区以后,找辛书记没有找见,找见了专员。专长只是听了他的一番申述,由于不了解案件的具体情况,加之事关重大,没有表示什么态度。他听说辛书记去某县了,就又追到那个县,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辛书记的踪影。

    后来,他又返到地区,找地委行署的其他领导,找政法委,找公安处,凡能找的人,他都找了。但这些人既没有对他表示同情和支持,也没有向他提供案件的任何情况。这些使他心里感到格外的难受。这时候,他听说辛书记和栗书记都从北京到太城了,便赶快坐上车朝太城而来。

    在县招待所见到辛哲仁和栗宝山以后,黄福瑞用焦急而痛苦的声音申述了自己对栗宝山的欢迎,以及对栗宝山给银俊雅平反的赞成,用共产党员的党籍作保证,大字报案件绝不是他指使儿子干的,要求组织上明察,要求两位书记为他做主。辛哲仁和栗宝山都告诉他,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字报案件是不是他指使儿子干的,凭的是事实,是证据,不是凭谁怎么说,要相信政法部门会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作为他,应当如实提供情况,接受审查,不能有抱怨情绪,不能无根据地怀疑什么人。两位书记对他中途扔下工作不管,跑回来做自己的事,提出严厉的批评。整个谈话进行了约两个小时,使黄福瑞受到深刻的教育。虽然两个书记没有说一句相信他的话,但黄福瑞从整个谈话的内容、气氛和书记们的神情中体会到,两位书记都是相信他,理解他的。尤其谈话结束,在他站起来告辞的时候,两位书记握他的手握得很有力,使他不由得涌下了狂放的泪水。

    打发来探听谈话内容的几个人,没有探听到谈话的内容,看见黄福瑞泪流满面地离开了招待所,便凭其推测,给主子做了一个汇报。

    这天晚上,黄福瑞回到家,写检讨一直写到了天亮。

    《官场女人》刘儒

    二十三、迷惑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银俊雅就来到贾大亮的办公室找他请示研究工作,这是贾大亮所没有料到的。

    昨天晚上贾大亮虽然一夜不曾睡觉,忙活了许多,也想了许多,但唯独没有想到如何对付银俊雅,更没有想到今天早晨一上班银俊雅就会到他的办公室里来找他。由于后半夜为了路明的事,他又跟金九龙交换意见,又反复考虑防备和对付的措施,弄得他心力憔瘁,所以,到了办公室以后,他一屁股瘫坐到那把老板椅上,正打算合上眼养一养神,忽然看见一个女仙人从门里飘然而至,先是惊讶地一愣,当看清是银俊雅的时候,继之以紧张和慌乱,似乎一时弄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表现出一副十分窘促的样子。

    yuedu_text_c();

    和他相反,银俊雅在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北京之行使他越发感觉到贾大亮一伙不除,太城难有美好的明天,但除掉他们绝非易事。虽然从感觉从现象,断定他们有很大很大的问题,但毕竟没有一件可以抓在手里的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弄不好,不但除不了他们,还会被他们咬伤,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因为他们是很凶狠的。一开始,她就向栗宝山书记说了这个看法,说了应该采取的大致策略。栗书记给了她那么大的信任,用难以想象的勇气,召开万人大会给她平反,其震动之大,如同放了一颗原子弹,揭开了太城县历史的新篇章,也使她银俊雅开始了新的人生。大字报出来以后,栗书记又跟她并肩站在一起,与恶势力进行面对面的斗争。这些都让她非常感动,但同时也感到责任和压力的重大。叫她担任县长助理一职,充分说明了栗书记对她的厚望。也多亏郭莉等同志从中周旋,实在是来之不易。她完全理解大家的心意,曾多次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千方百计、百计千方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在北京招商引资期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使她清醒地认识到,对贾大亮一伙仅采取迷惑防御的策略是不够的,必须在迷惑防御,抓好矿业兴县大事的同时,采取积极进攻的措施,尽快抓住他们的罪证,能够将他们一举铲除,事业才能减少损失,才有可靠的保证。因此,在回太城之前,她就开始反复考虑这个问题。

    让贾大亮当矿业开发办的主任,是他们稳住贾大亮的一个策略,这件事向地委辛书记作过汇报,得到了